第155章 最后的故事

“哥哥，哥哥！”

“嗯？怎么了，苓？”

“哼，叫你半天都不理我！那座山有那么好看吗？”

“那座山一点儿也不好看。”

“那你还天天看，你不会厌烦吗？”

“不会，因为那是我能看到的最远的东西，等我成年后，我一定会翻越它，到山的那边看一看。在那之前，我要一直看着它，我知道它也一直在看着我，我感受得到，它很孤独，它想要我去找它。”

“可是妈妈说过，没有人能翻越那座山，它太高了。”

“我一定可以做到！我是鹰，鹰生来属于天空，鹰的视线不会被山阻挡！”

“唔……那我可以去吗？我也想去山的那边看一看！”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伱长大后，我们一起去！”

“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阿妈说着，颤巍巍的手从外衣褶层里摸出那条打满密密麻麻绳结的“族谱”。

“再玩会儿嘛！”

兰花泣不成声，哽咽着叫了声阿妈，便再说不出话来。

苓早把妈妈的叮嘱抛诸脑后，也不顾哥哥的阻拦，循着花香往山林深处跑，采集不同颜色的花、追蝴蝶、捕昆虫、下到溪水里捉鱼……玩得不亦乐乎。

苓揉着耳朵，大声道：“我从不乱跑！”

众人相顾失色，兰花急道：“阿妈，我们需要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们！”

林郁低头擦拭夺眶而出眼泪，即便是张天，回想起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也不禁红了眼眶。

“阿妈……”

张天和林郁对视一眼，两人都从这番话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阿妈想做的事，他们隐约察觉到了。

听到此处，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阿妈却忽然闭口不讲。

哥哥是最先找到她的。

苓话锋一转，用略带嘲笑的口吻说：“诶，我的好哥哥说他以后要翻越那座谁也无法翻越的山，说得很大声，但其实他连洞穴附近的山都不敢去，哈哈，真好笑！”

从小就痴迷天空的天总是令她想起某个眺望远山的少年，少年未能到达的山的另一面，她相信天一定会带领族人抵达。

“苓！”

“苓！该回去了！”

少年意气，最经不起激。

全都怪她。

显然，阿妈一定是有极要紧的事情要交代。

阿妈面不改色道：“酋长之职，我希望由兰花接替，有不同意见的，现在可以说出来。”

张天、林郁和兰花用力点头。

“好啊！”鹰咧着嘴笑，“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长大后，我们一起去！”

“现在不行！”鹰摇头，“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壮，不能很好地保护你，等我足够强壮了，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早春的森林仍然带着几分寒冬的料峭，在浓密的灌木丛和藤蔓中穿行的两人分别沉浸在紧张、兴奋的情绪中，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令他们感受不到这股凉意。

“我们去河谷营地是为了狩猎巨兽，又不是去玩的……”

白立即问：“然后呢？”

“那你明白自己在野兽眼里有多美味了吧？听懂了吗？”

三名老人面带微笑，他们早就和阿妈商量好了，以他们的身体状况，未必能够撑过这个冬天，就算侥幸撑过去了，迁徙之路艰难重重，他们若是勉强上路，也只会死在路上。

鹰急切的呼唤在幽暗的森林里回荡。

族人们立刻表示没有的事，阿妈讲的故事永远也听不腻。

“嗯？怎么了，苓？”

藤叶正色说：“我可告诉你，现在暖天刚来，森林里的野兽饿了一个冷天，都馋着呢，那些野兽看你，和我们看兔子差不多，兔子好吃吗？”

她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精力过于旺盛了，坐不住，若是没人看着，不消片刻，一准跑没影。

她始终没有对族人提及她的哥哥，也是因为这份自责和愧疚。

“黑虎哥，你这么强壮，为什么不去山的另一面看看呢？你的话，一定可以翻越那座山！”

“你！”

阿妈露出笑容，说：“就算你们没有听腻，我也讲腻了。现在有天和林替我分担，他们讲的故事很好，我很喜欢，有他俩在，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没故事听。”

“然后……还记得星星的故事吗？”

可他越是催促，苓走得越慢。

“可是星星的故事里没有出现哥哥。”

如果她没有怂恿哥哥去山里玩，如果她听了哥哥的话早点回家，如果她没有去追那只萤火虫……鹰本该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本该登上那座属于他的山峰。

阿妈吩咐兰花：“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兰花服侍阿妈喝下熬至熟烂的肉粥。

阿妈看着她的孩子们，她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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