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回去！”

哼，谁让你吼我？急死你！

看哥哥焦急，她心里涌出报复的快感。

兰花不接。

她记得长辈说过，人老了以后就会怀念小时候。

“懂了！”

“阿妈……”

兰花想要搀扶阿妈，从祭祀仪式归来后，阿妈就不再排斥她的搀扶，不过今天阿妈一反常态地推开了她的手臂，很从容地站起来，朝洞穴外走去。

“阿妈！”

大河部落的族人全部聚集在同一处火堆，这样的阵仗通常发生在晚上的“故事会”，早上倒是少见。

事实上，连吞咽都变得艰难而痛苦。

“因为星星的故事正是这个故事的后续，或者说，这个故事才是星星的故事原本的模样。”

“好，好……”

“阿妈，要去山林里吗？”

那件事以后，活泼任性的苓性情大变，变成了如今沉稳、冷静、循规蹈矩的阿妈。

阿妈回过神来，神情恍惚。

早上这顿饭通常会吃得比较简单、清淡，当然，对阿妈来讲并无差别，她早晚都是喝粥。

她像只活泼的兔子在野蛮生长的林木间蹦蹦跳跳，惊奇于处处可见的色彩缤纷的野草野花，白色的延龄草、桃红的山茶花、黄色的长寿花，蓝色的龙胆花，还有红、白、紫相间的番红花……不一而足。

苓眼珠子一转，叹着气说：“长大还要等好久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近几天，她越来越容易走神。她一如既往地看着孩子们，却经常看着看着就滑入回忆里，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是如此清晰，仿佛不是在回忆，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段令人留恋的岁月。

手起刀落，又是三个绳结落入火堆，转瞬便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殆尽。

苓看了眼天色：“还早呢！”

阿妈收回目光，跟随兰花步入山林。

“记得！”

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板起脸，厉声道：“回去了！”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

黑虎被这缠人的小子整得有些不耐烦了，瞪他道：“别再问了！不去就是不去，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为什么，等你成年后就知道了！”

“妈妈说，光说不做，不如不说。”苓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模样。

“不要送！更不准偷偷跟着我们，我们现在是野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与你们无关！”

有林的指导，女人们熬的粥应该是很美味的，可惜她尝不出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太尝得出味道了，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青山依旧孤独，那头誓要飞越高山的雄鹰已经不在。

阿妈最后一次站在她哥哥曾经站过的地方，眺望远处那座亘古不变的高山。

“你这孩子……”

阿妈终于露出笑容，说：“天、林，你们分别是天空祭司和巫师，在部落里，你们拥有和酋长同等的地位。我把大河部落交给你们三个了，好好照顾我的族人。”

“那座山太远了，远远超出我们平时狩猎的范围。”

阿妈一提醒，白想起来了：“在星星的故事里，阿妈也是在天黑以后追着萤火虫跑进了森林，然后遇到了可怕的狼。”

“哥哥，哥哥！”

“你但凡说到做到，我以后管你叫妈妈。”

阿妈却摇摇头：“不，你们已经长大，已经变得和我哥哥一样勇敢，你们有属于你们的大山等着你们去翻越，你们不再需要我，我也累了，很累了，我想我的哥哥，想我的妈妈，我想回到他们的身边，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森林里渐渐黯淡下来，鹰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他拽着妹妹的手，拉着她加快步伐。

阿妈接着说：“今天我想给你们讲最后一个故事，你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你们，我有一个很疼我的哥哥，他的名字叫鹰，这个故事正是有关于他。”

众人泪流不止，哪里还有心情发表意见呢？

“本来在祭祀结束后，我就应该离开了，是妈妈让我回来，让我看着你们做好迁徙的准备。现在，孩子们，不要哭，我很高兴，你们也应该高兴。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到达山的另一面，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会在那座山上看着你们，会变成星星注视着你们，就像每一位离去的祖先那样。”

……

同样的错误，她不能也不敢再犯。

……

阿妈用很绝情的语气说着很绝情的话，她的孩子们哭得更厉害了，她却不理不睬，和三个老人一起，径直走出洞穴，走向那片寂静的寒冷的世界。

然而进了山，他哪里还管得了任性的妹妹？

阿妈面露伤感之色，沉默许久，很自责地说：“是我害死了哥哥和妈妈。”

阿妈在洞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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