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先送陆浸和简颜羡回往，苏予坐车的时候，就轻易犯困，她坐在副驾驶，不过一会，就闭上了眼睛，眼睫毛轻轻地颤动，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浮光掠影地从她脸上闪过，她偶然会皱了皱鼻子，鼻尖翘得可爱。

霍燃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偏头，含笑的眸光落在了苏予的身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仍然搭着方向盘，而另一只手调高了热气。

陆浸和简颜羡已经和霍燃合作了很久了。

陆浸靠着椅背，脱下了他的帽子，他皮肤白，长得也秀气，压低了嗓音，很轻地说：“看到了苏律师，我才肯信任，燃哥的心里真的一直都有个人。”

霍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浸一眼。

简颜羡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眼力，说：“我从那一次就信任了好吗？”

“哪一次？”

简颜羡：“霍律师第一次独立地打赢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案子后啊，那天晚上，不是有庆功宴吗？霍律师被灌醉了，不是怎么都不肯走，非要打电话么？”

霍燃勾了勾薄唇，笑了笑。

陆浸和简颜羡下车后，车里就剩下霍燃和苏予了，他胸口有些堵，是莫名，也是郁气。

简颜羡说他被灌醉了，实在他记得，他根本就没醉，只不过或许酒精盘踞了上风，他很想很想苏予，想到胸口疼，疼得他认为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感到自己很软弱，他想要跟她分享，他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那时候，庆功宴已经散了，律所的其他律师扶着他，他脚步是虚浮的，神智却游离得苏醒。

所以，他难得任性，停下了脚步。

有律师问他：“怎么了？”

然后，他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不走了，我要给我女朋友打电话。”

他也苏醒地记得，其他律师有些惊奇的眼神，有人笑：“霍律师，你一个黄金单身汉，哪里来的女朋友啊？”

他很认真，很认真地抿着唇：“我有女朋友的，一直都有，从大二那年，一直到现在。”

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后来，有个律师借了他手机，他不用刻意往记，他都能完完整整地打出苏予的手机号码。

苏予没有换掉号码。

几声“嘟嘟”之后，那头响起了苏予柔柔的嗓音，带着她细微的呼吸声，还伴着电话里的电流声，她说：“喂，你好？”

他想答复她，薄唇张了几次，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又听到她“喂”一声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挂断了之后，他才“嗯”了一声，是在答复她刚刚的话。

借电话给他的律师好奇地问：“霍律师，你怎么打了电话不说话啊？你跟你女朋友说声你喝醉了，让她出来接你，哥们几个也能早点回往休息了。”那律师说着，拿回了手机，重新打了苏予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里传来的除了苏予试探的声音外，还有男人温润宠溺的嗓音：“阿予，是谁这么晚打电话？”

苏予声音柔柔：“不知道，可能打错了吧，没有人说话。”

那一刻，他的心脏牢牢地蜷缩成了一团，疼得难以呼吸，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笑了笑，抬起了头，漆黑深奥的眼睛里倒影着明晃晃的光线，他眼眶微热，视野有些含混，看不清四周人的神情，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眶里有什么温热落了下往。

有人担心：“霍律师？”

他喉结微动：“我没事，我很好。”咬字已经含混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好。”

离开了我，她过得很好。

那么，离开了她，我也应当过得很好，是吧？

可是，我还是不争气地想告诉她。

我很想她，很想很想她。

*

霍燃把车停在了苏宅的门前，苏予似是也有感知，睫毛很快地颤动了几下，就睁开了眼睛，有些懒懒的困倦，她迷茫地盯着车前方一会，然后才回过神来。

她转头。

霍燃忽然就倾身压了过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的脸，让她往逢迎着他的唇。

他吻得有些用力，不知道带了些什么情绪，在她唇上用力地辗转着。

苏予一怔，黑眸闪动，然后就抱住了霍燃，慢慢地尝试着回应他，两人的呼吸温热交缠，鼻尖碰着鼻尖。

一吻结束。

苏予看着他的眼睛，问：“怎么了？产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

他轻轻地拂开了她的碎发，薄唇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就是很想亲亲你。”

苏予在车里睡得久了，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黑眸里含了点点的水雾，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霍燃看似信誓旦旦，但在碰到苏予的事情上，他总是缺乏安全感。

他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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