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怀里，吸了吸鼻子道：“三奶奶，以后我挣了钱，全都交给你！”

“哟！”厉辛氏抚着她削瘦的肩膀，乐了，“难不成，你今天晚上挨个发钱，是在收买人心？”

“三奶奶......”

“好好，不说，不说......”

这一番交心下来，柳红玉干劲更足了，每天披星戴月带着傻叔去割柳条，一有空就画花样儿，起早贪黑赶大集卖筐。

其实，包括天天跟她一起编筐的全凤兰在内，所有的厉家人不认为她个暴利买卖能够坚持长久，但他们给了她最大的宽容，从不出言打击，任由她折腾去，能一直折腾她就有钱赚，折腾不下去了，她自己撞了南墙会回头，厉家人一如既往的上工、下工、记工分，以此来证明“过日子要细水长流”的硬道理。

柳红玉觉得她的买卖不能在一个三十里外的镇属大集上吊死，她连打听带问，终于探到到了附近的几个大集的开集时间，她掐指一算，几乎每天都能赶上一个大集。

三省交界处的三交集最大最繁华人流最多，不过走大路太绕弯，来回得有八十里，如果直穿那片柳条林，就能少走三十里，野狼再可怕也没有省外大集的买卖更诱人，所以在柳红玉心里面，野狼对路的威胁，完全可忽略不计，再说了，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在这之后割柳条的时候，柳红玉多了个心眼，她量好了够板车走路的宽度，一直往前割下去，十天半月下来，割通一条路，过了柳条路就就是叶子河，她拿着棍子边走边试探，河水深度让她很乐观，最深的地方还没到大腿，但是岸边的土坝让她多少犯点难，受地球自转影响，河的左岸比右岸要陡的多，一人多高的土坎，板车咋往下走呢？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她带了俩铁锹，她和傻叔俩生生将一段土坎摊平，过了河再穿过大约三里路的杨树林，就是大集所在。

她没跟家里人说这个，怕他们担心，去赶三交大集之前，她总要在车把手上挂两块铁，她当然不会盲目的认为，但凡是头野狼她和傻叔俩就有本事把人家灭成桌上餐，她不想光荣殉职，还想和傻叔长长久久，防护必须到位，饶是这样，她和傻叔却再也没与野狼对面相逢过。

大集都是一个上午时间，一天一个集的状况就是，柳红玉和傻叔俩早早起来推着板车走，如果路途短些，他们俩到家刚好能赶上下过晌的晚饭，如果晚一晚，那就得天黑，这样一来，编筐的活基本就落在全凤兰一个人身上，不过她手快，供得上，她虽然跟厉家人所有人一样不大看好柳条筐产业的未来，但她比谁都希望柳红玉的买卖越来越好，因为，没有一个家庭会情愿供养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孕妇，而柳红玉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

厉剑堂虽然答应柳红玉不去挖木头疙瘩，直接留在家里盘火炕，但他还是没舍得放弃那五毛三毛的嚼食，坚持把木头疙瘩挖完。

全凤兰看到从坡底下冒上来的自家老爷们的脑袋，温和笑道：“今天咋这早呢？”还没到下过晌做饭时间。

“木头疙瘩挖完了。”厉剑堂慢腾腾地说，其实一早就挖完了，一个小木头疙瘩他自己弄上来的，不过他跟谁都没说。

“哟，钱开了？”全凤兰欢喜道：“这回得挣不少钱，不过就是你太累了......”

全凤兰伸出手，却没见着厉剑堂往上交钱，“哎，钱呢？”

“没，没拿回来......”厉剑堂脸倏地一红，缓缓低下头。

“咋回事？”全凤兰看出自家爷们的异样。

“我算着不对，差一块九毛钱，我没签字，会计就不给钱......”

“有这事？”全凤兰皱了眉头，“把你记的工拿给我看看！”全凤兰不大识字，但阿拉伯数字她认得全，厉剑堂记的工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几月几号挖了几个，大的小的都标在数字后头。

厉剑堂慢慢的掏索出一张黄草纸，上面一排排的字，虽歪歪扭扭，但很整齐，全凤兰一看就明白了，“差一块九毛钱，那就是白挖两个大的，三个小的......”

“嗯。”厉剑堂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一个响儿。

“你没好好让会计核兑？”全凤兰着急的问。

“核了，田会计说，没错......”

“这个田会计，他故意的不是？这么简单的帐，傻子都看得明白，算计旁人咱不管，可是你是个老实人，干的又是累吐血的活儿.....不行，我找他去——”

“你别去！”厉剑堂拉下媳妇，“你怀着孕呢，气坏了咋整？”

“那咋整，就瞪眼瞅着他这么欺负人？那可是你一镐一镐刨出来的！——不行，我得去找他——”

“你去找谁呀，二婶子？”柳红玉和傻叔推着板车上了坡，刚在下面就听见他们热闹的很，却不知是因为个啥。

“这不是嘛......”全凤兰在气头上，没憋住，把厉剑堂被坑的事倾诉给了柳红玉。

柳红玉一听，小暴脾气腾地蹿上来，一路的疲劳烟消云散了，“把二叔的帐给我，我找那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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