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怎么回事！”

祝九翊被兰英和兰珠拦着，执意进来。

涂山零目光空空荡荡，跪坐在冰凉地板上，旁边站着笂良和几个瘦削戴高帽的男子。

屋内焚起竹香，喜袍女子正为那老茶奴梳头，丝毫看不见似地与涂山零一行人僵持不下。

“姑姑，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悲痛但我希望你能够配合验尸……”

“不用劳烦公子了，老身只想让他好好安睡。”

“冉冉！”祝九翊见到屋内的尸体，这等是非之地不该是女孩子待的地方，便急急忙忙想将她拖出来。

“苍梧野出了命案，好好的茶奴不明不白死了，这绝对是谋杀，请姑姑速速允许仵作验尸！”她目光坚定，厉声道。

那女子听不见似地，再次柔声唱起: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姑姑！”她一把甩开祝九翊的手，冷声道，“请配合仵作验尸，此事事关烛龙氏！”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冉冉，她已经疯了，别再劝了。”

见二人僵持不下，祝九翊使了个眼色，笂良会意，右手触刀，准备先将那女子挟持再验。

“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那女子唱罢，忽然站起。

笂良立刻冲过去，没曾想女子留有余手，从她袖中冷不防飞出几根箭矢。

“保护世子和公子！”笂良怒吼，铁剑与箭矢摩擦发出乒乒乓乓之声。

祝九翊迅速拖过地上的涂山零，喝道，“拿下她！要活的！”

那女子有备而来，从尸体下快速摸出一罐橙黄东西。

涂山零睁大双目，“撤！撤！快！那是火油！！！快！”

这姑姑真是疯了！

姑姑微笑，将火油啪一声摔在地上，没有丝毫犹疑。

“姑姑！为何！为何偏要如此！”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金属箭矢划过铁柄，刺出噼噼啪啪的星子火光。

“不要！不要！”

火星迅速窜成火蛇，蓝色火焰蹭一声将屋子割裂，众人急忙撤退。

“我，萧蔓，今日愿将灵魂奉给黑神，诅咒巫千泷和尘无心，诅咒这对狗男女！一个死于千刀万剐，一个死于烈火油烹，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死无葬身之地！我诅咒你们堕入无间地狱永世受刑！”

……

火蛇嘶吼，那女子狂笑。

“陌郎，等急了吧，萧娘这就随你去了。”

火影憧憧，火光映照着涂山零的脸，她无力地张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不明白，为何萧蔓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为何她不肯配合公仪氏的人去验尸，为何老茶奴会死，为何自己会梦到已死茶奴的告别……

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疯狂，太多的痛苦，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无力。

生命似乎总是这样充满幻觉，前一刻还让你感到希望，让你斗志昂扬，可下一秒，便将你溺在绝望之渊…

……

很累，很累。

迷雾太多，便懒得再去拨开。

狂喜和恐惧总是相伴相随。

忽然有一瞬间，她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厌倦了去寻找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

如果无人告诉她一切，她一样能够活的很好，或许，在不痛不痒报复完空空寂雪和公仪笙之后，便随了祝九翊去往烛龙国，在那里和他度过快乐一生。

管他的父亲是死是活，管他的涂山隆万，管他的谁屠了城，她想不负责任抛下一切，想像那夜一样，卸下所有防备所有不堪，畅游于天地间。

她闭上眼睛，没有眼泪。

好像有人突然腾空抱起她，冷冽如泉，却不是熟悉温暖的阳光味道。

“慕绵绵，你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声音却是熟悉的慵懒。

空空寂雪啊。

可是那又如何呢。

涂山零第一次没有反抗，任他搂抱。

“你是何人？快放下冉冉！”

她听见祝九翊焦急的声音，终于睁开眼睛。

一群人已经撤到屋外，萧蔓用了高纯度的火油，待到火被扑灭，两个人已经被烧地灰都不剩了。

涂山零躺在一方宽阔怀抱中，没有任何挣扎之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烛龙氏的小公子啊。”他双眼微眯，幽幽道。

“你！你！放下她！”

祝九翊喝道。

“殿下在此，谁敢无礼！”飞影身后也是一队人马，长剑出鞘，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世子，世子！”宵明凉急忙赶来，“世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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