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野发生的混乱之事很快惊动了公仪笙和宵明凉，偏巧空空寂雪好死不死也要来凑一凑热闹。

千蝶公主受了不少惊吓，哭着喊着要回家，全然将祝九翊这个小郎君抛到脑后。

桃姑一早差人给祝九翊院子的人送了满满当当三箱大礼。

“殿下，小公子，多谢你们了，老奴准备了十箱厚礼，剩下的已经送到赤水的客栈里了，这些都是些寻常衣物吃食，不占地方。”

涂山零也不客气，忙扶了她道，“哎呀桃姑姑，其实我可以不要礼物的，我家公子一向爱看忠义班的戏，烦请桃姑姑下次在赤水请几个伶人演上几天便可。”

那婆子两眼放光，“哪里话，哪里话，老奴明白了，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哦还有那个兰珠啊，随便打，往死里打，见一次打十次都行……”

……

涂山零心情大好，喊了兰英笂良将两箱礼物悉数分发给众人，每个出力的人皆有一份，献上熏香花露的姑娘还有捕蛇小兵每人双倍。

剩下一箱，二人随手拿了些，再剩下的便全部都给了当日被打的只剩半条命的侍女们。

“笂良，帮我叫下那个老茶奴，顺便让他带些乳酪和红茶来。”

……

涂山零挑了两盒好茶叶，打算亲自送给那个老茶奴，顺便讨教些茶艺。

正专心用山泉水煮茶，水咕咚咕咚沸腾，冒出一串清亮的泡泡，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她的睫毛和散落的青丝之上，将她凝固成一副画卷。

“小姐。”

这一声熟悉的苍老之音恍若隔世，将她生生拉扯到泛黄发旧的某一天。

涂山零恍惚回神，“你刚才……是在叫我？”

眼前的老年男子用面具遮住脸，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味只有茶香，自己居然一时辨别不出他是人是妖。

“小姐，您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你这刁奴，我可是男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她恼怒道。

“小姐虽然易了容，可是气息永远不会改变……”

“你！”

“小姐三岁那年得了严重的咳疾，肺火入心，昏迷不醒，是老奴陪着主上千辛万苦寻来了雪竹皇，这竹皇难觅，唯有极北之地的白丘有，老奴永远都不会忘记它沉淀出的竹王味道。”

“你是说，我爹…？你认识我爹，你是谁？！”这话似晴天霹雳，涂山零再也无法冷静，“你快说，你快说！”

那老茶奴却不回话，只静静站在那里看向她，透过面具的视线慈祥且柔软，但他的身形孱弱单薄的好似风一吹便会立刻碎去。

“你怎么了？”涂山零疑惑道，他随老迈，但也不至于如此弱不禁风。

“小姐……”他的嘴巴张开想说着什么，然而声音似是被空气吞没，那佝偻背影竟也越来越浅，浅到最后只剩他背后发旧的蓝色捕梦铃。

“等等！你说什么……大声……”

“啪嗒……”

手中茶匙突然摔落，生生断裂成两节，涂山零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小桌前。

…可是…刚才……

是梦境？

“铃……”

捕梦铃随风轻轻鸣叫，窗外天色昏黄，衬得屋内的一切冷寂如斯，没有一丝人气。

她怔怔看向眼前温泉水，小火微微，褐色的茶锅刚刚浮起几个泡泡，哪里有煮沸的影子来。

“风公子！风公子！”

笂良急吼吼踏进来，“公子……公子，那老茶奴……死了，我去的时候，尸体已经僵了。”

这个讯息犹如晴天霹雳，硬生生将她的理智击碎，她吼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急忙起身，可是双腿发软，呼啦一下又跌回椅中，“不可能！不可能的……昨日…不！刚才刚才他还………”

她慌忙盖好为老茶奴准备的礼物，死死抓住扶手，将自己撑起来，“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忽然一个不稳，连人带茶悉数滚落在地，卷曲嫩绿的茶叶纷纷扬扬，连同她的眼泪一起轻轻落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待我如此残忍！为什么老天你不肯让我过一天好日子！”她忽然指了天疯了似地怒骂。

笂良呆住，虽然不能理解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笂良，你背我过去，我想再去看他一眼。”

“风公子……死人会很晦气的。”

“无妨，他……调的竹沥茶很好喝，此前也帮过我……我要送送他。”涂山零面色青白，一如满是裂缝的瓷器，似乎轻轻一碰就要立即破碎。

笂良顺从地背她过去，此前那位白衣白簪花的姑姑居然出现在他狭小阴暗的房中，此刻身着一身大红嫁衣，正细心为他擦拭装殓。

“姑姑……”涂山零沙哑道。

“你瞧，咱们的大小姐终于回来了。”她不抬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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