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二章 笔力千钧 踏血寻梅(3/5)
作品:《一剑浮生记》好红梅。”他抬头望了望一侧的梅林,又摇头苦闷道:“画梅无数,却难得最鲜活的生气。”
书圣忍不住抽抽嘴角,嗤之以鼻道:“就你这形如乞丐的家伙,还跟我谈什么生气?你不如学学我的字,以杀气入道,字字神完气足。我劝你别只着眼丹青俗物,何不另寻气盈之物作画?”
画圣诧然瞪着双眼,天真问道:“什么气盈之物?”书圣蹙眉斥责道:“真是愚不可及,这还要我教你吗?管它什么气,杀气也罢,生气也罢,只要你凝气倾注入画,自然满卷鲜活。”画圣顿觉醍醐灌顶,后又挠头喃喃道:“这我哪儿找去?”
书圣不由得连连摇头,旋即又诡笑道:“这世上有什么比得上人的鲜血来得有灵气,你瞧瞧那些人个个杀气腾腾,他们鲜血不正好是你的画梅之物吗?”画圣闻言双眸越来越清亮,举目热忱地望向对面太一教诸人,流露出饥饿贪婪之色。
太一教诸人顿觉心中猛然一悸,那画圣思维、行径宛如痴儿,竟还真听信了书圣天方夜谭之言。他们感受到他眼中热切的渴望,他是真得想要取他们的鲜血,也是真得想要用来作画,这份真挚无疑才是真正的可怕。画圣咧嘴笑道:“如此甚好。”
书圣举目上下打量几眼,不情愿地解下腰畔长剑抛给画圣。画圣随手扔了手中画具,接剑、拔剑、持剑,连串动作一气浑成,他持剑之姿犹如正握着一支画笔,只待落笔添朱颜。书圣执笔傲立,如同握剑的剑客,剑,是用来杀人的。
朱烈火等人一直费解书圣强烈敌意的缘由,浑不似先前所遇的四圣,皆是至情至性之人,他们离开灵丘,入身青州,只是为了偿还秦家恩情,并非奉行正邪不两立的大义,实则并无多少敌意。即便是画圣也只是痴于作画,行径出格,体现的是率真本性,而书圣则不然。
书圣更像是同太一教有着深仇重怨一般,他青衣肃杀,笔立如剑,言语间隐藏阴冷的锋芒。是时,书画二圣于长街左右列站,两人之间隐隐形成一堵无形的屏障,阻拦着由远及近的敌人。
忽然间,寒冷的江风沿着江面疾奔袭来,先是吹动书圣衣袂,青浪翻卷,独人碑立,于阴冷中显露暴烈坚决的杀意,或战意。江风再进,近百屏风齐齐鼓展,红梅缤纷斜落,仿佛画圣的身形也跟着飘摇起来,唯有手中的剑纹丝不动。
剑虽不动,心却动了,画圣扬首一脸认真道:“你们谁来?”他就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实际谁来谁都要见血,不是画圣的就是自己的。画圣业已公然叫阵,太一教自然不能不应战。
朱烈火低声吩咐一声,一位魁梧的中年剑客越众而出,他手握之剑较寻常的宽阔许多。其人是投靠太一教的剑道高手,霸道剑术极为了得,江湖中声名颇显。他身影一纵向画圣电射而去,阔剑挥舞,剑风呼啸,两人瞬息便交上了手。
两道人影在屏风间倏尔来回,似是鱼跃滔滔白浪,又似鸟出茫茫云岫,时隐时现,叮咛频响,一时也无法瞧清剑斗的虚实。书圣同太一教诸人皆袖手观战,欲从这一战中瞧出点对方的底细来。
剑光霍霍,映得屏风白绢上时而显现闪电般的光印,足见剑斗之迅疾。剑锋所向,裂帛声屡屡响起,大量屏风被击飞出去,精美的白绢梅相毁损不倦。若是有雅好字画之人在场定会肉痛至极,破口大骂焚琴煮鹤,糟蹋东西。
作为当事人的画圣完全没有敝帚自珍的意识,毫不在意被剑气撕裂的画卷,任由它们一幅幅毁损或脏污,他此刻唯一在意的是杀人的时机,抑或是落笔画梅的时机。他对待杀人这件事极其平静而专注,犹如垂钓者静候起竿的佳时。
出剑的角度、人与屏风的距离、鲜血喷洒的位置……,他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只有在极其苛刻的条件下,他才能持剑为笔完成一幅红梅,或者说血梅。哪怕近百梅屏尽数被毁,只要能够完成一幅便已心满意足。
观战诸人暂时无法探清局势,屏风中的两人却心知肚明。中年剑客的剑势颇有凶意,初时走的是勇猛直前的路子,可后来却逐渐有所收敛,猛中求稳,凌厉狂暴中也有清醒的余地,这间接说明他的谨慎以及忌惮,他忌惮的就是赤忱的画圣其人。
七圣中人皆钟情一物达到极致,受到世人追捧,这些煊赫名声往往掩盖了他们在武学上的成就。画圣的剑法没有一定之规,或凌厉,或霸道,或轻灵,或诡谲,或疾或徐,或宽或严,如同绘画一般,有挥毫大江大河之辽阔,也有轻描微风细雨之柔美,端是变化多端。
中年剑客貌似攻击凶猛,其势逼人,但是画圣进退自如,浪急时如堤岸阻挡,山倾时如巨手扶持,剑法多变,剑围开阔,他实则以剑为樊笼,为指引,不着痕迹地调整中年剑客的阔剑和攻势,这份高明委实超过中年剑客太多。
中年剑客并不清楚画圣的打算,只是渐渐明白自己出剑受到某种约束,他对此隐隐不安,于是出剑愈加迅疾威猛,欲要突破笼罩周身的那层无形樊笼,可他这行为就似井底之蛙的嘶喊,你竭尽所有也不过是尘世间的一粒微尘落地。
书圣好整以暇地乜眼斜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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