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燕唯儿笑得灿如山花，眼里噙着泪。

“……”风楚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竟然会为他流泪。

她蛮横起来，手微微发着抖。他的目光不再那么清澈，时而迷离，时而恍惚。

她哭得很伤心，前尘往事，能记起来的，竟然是他的好，他被捉弄了，也还是对她好。

燕唯儿摇摇头：“不会。你不争权位，不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会用计把我掳了，我也不会和你有多大的接触，所以还是不会喜欢你。”

他终究是自私，付出了，便要足够的回报。

固执得钻牛角尖。

久久，久久，曲子都不愿结束。

和情爱无关，却悲伤，无尽悲伤。

风楚阳闭了下眼，嘴唇已乌黑，却奇异的英俊儒雅：“可我就想让你想起我一丁点好来，虽然我这人确实坏透了。”

他乏力地点点头，刚才拼着一口真气，说话都说得铿锵有力，不愿意最后和她的谈话，变得断断续续。

他们曾经似乎在一起，呆过很久很久。他一直对她以礼相待，让她以完璧之身回到季连别诺身边。

“你骗我还骗得少么？”

燕唯儿点点头，擦干眼泪。朝他挤出了一个笑颜。她一笑，仿佛梅花朵朵就开了，一如那年那月。

燕唯儿噜噜嘴，俏然道：“我那时给你弹琴听，音色出来悲得要命，弹的时候却笑得合不拢嘴，你说，多好笑？”

风楚阳截断她：“你骗我骗得还少么？”

燕唯儿默然。

燕唯儿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脸颊，鼻子酸酸的。

他一生最爱的女人，陪他最后一程。

脸的苍白，唇的乌紫。

风楚阳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欠都欠了，就欠着呗。有空记得给我上柱香，烧点纸钱，你知道，我当皇子当惯了，很奢华的，过去要置办好多东西。记得么？不可爱的姑娘？”

他心中一窒，原来，这就是爱了。心是痛的，很痛。骂着她是不可爱的姑娘，也可以宠溺到让人化成灰。

“我可以叫你唯儿吗？”风楚阳望着她的倾世容颜，怔怔的，像是在看一幅画。

代价，是他的生命。又何妨？

风楚阳很欣慰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恨我的人太多，但我不在乎。但我真的在乎你恨不恨我。”

这个男人可恨又可怜。却在最后，拼死都要留下一个最美的印迹在她心上。

燕唯儿忍着眼泪，蛮横道：“风楚阳，你不要和我说这个，让我感觉你这人越来越好。我希望你就是原来那个样子，又坏又讨厌。”

燕唯儿恨恨地：“谁要记得了？我才不要记得。”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再次落下。

他成功了。

燕唯儿点点头，吸了口气，对聂印道：“你们都出去吧。”

柔情万种，却是在说这种事情。

这在他很久之后回想起来，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能。”她断然拒绝，眼睛瞄着他：“谁叫你笨的？笨就该被捉弄。”

他抿嘴一笑，眸色清明：“那就不要折腾了。韦大小姐，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送君一程，君自珍重。

风楚阳想抬手去握燕唯儿替他擦泪的手，却终究不敢，怕这一突兀，连此时的美景也没了：“唯儿，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特别不可爱的姑娘，我都要死了，你说你喜欢一下我能怎么了？”

“我娘亲说，骗人不好……”

风楚阳无奈地笑道：“唯儿，你知道你是个多不可爱的姑娘？我都要死了，你都不愿意骗我一下，你说你会喜欢，又不会要你真的喜欢，真的是个很不可爱的姑娘啊。”

油尽灯枯。

他深信，她的心里，从此会记着他。

风楚阳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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