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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沟的医院里，八路军小护士于佳正在给伤员们示范如何正确包扎伤口。

时近正午，天气暖晴，于佳索性把窗户打开，透进新鲜空气的同时还能让阳光杀菌消毒。民国时候在窗户上安装玻璃那是大城市才流行的洋玩意儿，南营镇上只有陈本初家里安装了一些，其它都是糊的窗户纸。

围在旁边学习的都是些轻伤员，正中间凳子上坐着一个肩部负伤的家伙，于佳索性就来了个换药加教学“一勺儿烩”。

“肩部伤口的包扎用三角巾效果最好，我们先把三角巾这样一叠，然后盖在肩膀上，再这么一绕，绕到这边再打个结，然后……”于佳一边说明一边动手包扎。

那个被包扎的“幸福”的家伙半裸着上身，肌肉紧绷，一动也不敢动。于佳一边示范一边围着他转圈儿，两只俏皮的小辫子还时不时地从他皮肤上滑过，这货的身体就更僵硬了，在窗外透入的阵阵冷风中，竟隐然有了额头冒汗的迹象。

结束了包扎，于佳正要换下一个伤员上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窗户外头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向这边走了过来。小护士眼睛一亮，忙趴到窗口喊道：“庄营长！”

来的正是庄其锋，他这天早上起来后无所事事，算了一下，该去伤员处慰问一下了，于是就带了个通讯员，打马奔大青沟里来了。

“是小鱼儿啊，你好啊！伤员们都好么？”庄其锋笑咪咪地走过来隔着窗户和于佳说话。

“伤员们都好，伤势稳定。可我却不太好呢！”

“哦？那里不好？是身体不舒服么？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打折他的腿。”庄其锋连忙表示关切。

“才不是呢！我问你，你答应过的让警卫营的士兵轮流参加战场急救训练，什么时候能开始啊？”

“呃，这个……”庄其锋心说我的姑奶奶，这新兵一茬茬地来，现在就连射击投弹之类的训练都是一塌糊涂，哪儿有功夫训练战场急救么。你还别喷什么士兵的生命宝贵一类的，要知道，战场急救再高明，鬼子也不会死。

“再等等，呵呵，再等等……”

“啊？还要等？”于佳撅起了嘴，“前几天战斗结束后忙了一阵子，这几天伤员们恢复得都很好，我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那就多休息啊！这保不齐哪天鬼子就又来了，到时候伤员一多，你有的忙呢！”

“那怎么行？在八路军的时候，每天都很忙，我就感觉到很充实，自己为抗日做出了贡献。到了你这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鬼子赶出中国？”

得，让一个小护士给上了堂政治课！

“那怎么办？要不，你去跟柳医生学学开刀动手术吧！”

“怎么好打搅柳医生休息，除非——”

“除非什么？”看见于佳嘴角带笑眼珠乱转的样子，庄其锋觉得这是个“套路”。

“除非——你给我发支枪，我去练习打枪，就有事情做了。”于佳说完也觉得这个“套路”太生硬，转折不够圆润自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小辫子。

“哎呦，我的姑奶奶，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在，是不会让你去打鬼子的！”庄其锋的话引得屋里几个伤员也都纷纷点头。话说这次羊拐沟之战三位女性医护人员冲到第一线抢救伤员的举动，为她们赢得了警卫营上下极大的敬意，负了伤的也不好意思大喊大叫了，面对鬼子时也都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英雄气概来，战斗力至少增加三成。

“可我也是抗日军人啊！人家都穿了好几个月的军装了，还从来没摸过枪呢，”于佳抗声说道，“再说了，有些大老爷们也不那么靠得住哦！别人都冲上去了，他却落在后面磨磨蹭蹭地……”

“行，姑奶奶，我怕了你了！”庄其锋连忙举手表示投降，心说我这算是让你抓住小辫子了，“给你发枪，我一会儿就让老曲给你们三人都发支枪。”

“真的！太好了，你不许反悔哦！”于佳欢呼雀跃的样子，要不是还隔着一扇窗户，真怀疑她会不会来一个拥抱。

庄其锋自己的那支勃朗宁不舍得给她，不过警卫营的仓库里还有十几把缴获的王八盒子，鬼子的部队里除了军官外，机枪射手和炮兵工兵什么的大都装备此枪。这种枪威力小，射程近，可靠性差，机炮排的崔二炮和老牛他们宁肯受累背上几支步枪，也不肯要王八盒子，警卫营的各级军官配短枪的时候也都选的是驳壳枪。因此上这枪就给剩了下来，不过用来哄小护士高兴就刚刚好。

“怎么样，我这帮伤员没惹你生气吧？要有的话，你告诉我，我罚他们。”

“你进来说话吧。”于佳把门打开，“他们都不错，就是脑袋里的封建思想太严重，男女授受不亲啊什么的，练习个伤口包扎还能紧张出一脑袋汗来。”

“一帮子没出息的家伙！”庄其锋笑骂着走进屋里，“小鱼儿，你别生气，他们都是乡下土包子，没读过什么书……”

“咦，说起来，你倒应该是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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