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并未见过南方的景色。在我看来，南方总是墨色的天空，氤氲的空气。湿漉漉的青石板，以及红墙绿瓦的房屋间撑着油纸伞的行人。那里会有一条条清澈的河流，湖泊，上面飘着乌篷船，并且生长着许多的荷花，飘来采莲女的歌声。南方的人男人穿的十分儒雅，女人穿的十分窈窕。

直到后来我跟随父亲来到了南方，见到了南方的景色。江南的风景真的是极美的。

天上总是飘着丝丝的冷雨。我坐在马车里，掀开车上的帘子，我们正在一个村落里穿行，天色已是傍晚时分，家家的烟囱里升起细细的孤烟，巷子里飘来鱼米的香味。出了村落，到了渔市，市集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湖上飘着几个渔船，一声鸟叫从湖的上空传来，是高飞的燕雀。

车夫在车架外喊道，已经到了宅门外。我下了车，父亲正在将一个青年男子送出门外。严厉的父亲脸上露出少有和蔼的微笑，这个青年男子背对着我，他穿着一身粗布做成的衣服，身材挺拔，虽然不像是出自官宦世家，却拥有脱俗的气质。我走到他的身旁，青年转过身来，我才看清了他的容貌，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双质朴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就像山峦起伏着，他的嘴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和我期望有些偏差。

“父亲，他是谁？”我看向父亲。

“我叫王绛。”他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清澈。

他离开后，父亲才娓娓对我讲起关于王绛的事情。

“他的父亲是一家小磨坊的老板，他在家中帮父亲料理磨坊。我见他文质彬彬，就问及他识不识字，没想交谈起来，竟然发现他韬光养晦，竟然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才。你知道父亲最爱惜人才，这几日我和他商量将他留在官衙，跟着我处理政务。”

我转身看见王绛消瘦的背影，他就像发现我了一样，匆匆的转过身，与我的目光相遇，我微微的一笑，他依旧是清澈的眼神看着我，冲我点了点头，渐渐的他的身影就远了。

我那日后还见过王绛几次，他总是十分的匆忙，我们只是有过几次照面。虽然如此，他渐渐的对我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的笑容很青涩，却很真诚。

我俩正式的认识还是一次达官贵人举行的一次盛大的郊游，父亲带着我和王绛。王绛一直沉默着侍立在我的身旁，父亲去各个达官贵人之中应酬，我看着苍翠的高山，心境变得无比的坦然，如果能去山路上走一走，我此生便满足了。十几年的闺阁生活，让我宛若关在笼中的鸟雀，对未来没有半点憧憬。

不成想，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父亲允许我沿着山路走一走，虽然父亲的眼神闪烁，我却没有细问，原来对于我这样弱小的人来说，这么点快乐，都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即便如此那样的风景，我此生也忘不了，若不是因为王绛，靠着脑海中对这风景的记忆，我大概也可以度过很多的春秋。

王绛与我同行，山上开着大片大片的黄菊花，我们信步而走，风呼啸的吹拂着层林，声音宛若激荡的乐章。夕阳在西方的天上，在远处的山上照射出暝光，秋天的山峰，树的叶子是红色的，路的一旁种着荞麦，开着白色的花，香气扑鼻而来。

风景真是美的溢于言表。

回去的时候，我问起王绛，“你读过什么书？”

他说了一大堆，我只记得一些经典书籍，剩下的大部分我没有听过，更没有读过。

“你要去考试吗？”我问他，因为只有考试才能进最好的学府，学习更多的知识。

“姑娘你觉得我可以吗？”

“我不知道。”

沉默了一阵我继续说，“父亲说考试很难，考上的话，要修习很长时间。你的亲人怎么办？”

“大人说他会帮我。”

又是一阵沉默，“姑娘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总是待在家里。可是我只能待在家里，不能认识朋友也不能一个人去外面玩耍。”

他大概会劝我吧，母亲，父亲，姐姐，他们都劝我，说女孩子家，为什么总是想着独立。

“我考完试，请大人答应带姑娘出去散散心。认识几个朋友。”

“你说的真的么？”

“一言为定。”

回到家后，他很快就去王城参加考试去了，接着父亲宣布了一件大事，郊游的那天父亲定下了我的终身大事，我要和一个王公贵族的公子联姻。对我，这个消息真是一个晴天霹雳，那意味着以后大概我都会被束住手脚，不得解脱。

我和父亲达成最后的协议，成婚可以，但要等到王绛回来，我赌上了我的终身幸福，为了我的自由。

一年过去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我出嫁的那一天，天色阴蒙蒙的，一片的大红色的队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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