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地一起开口，又一起闭嘴，连城眉宇间神似微微一缓，又笑了笑：“今日如何？”

唐易道：“今日之后，你打算如何？”

连城继续喝酒，又是笑了一笑：“杀你。”

唐易苦笑，不知不觉也喝了一口酒：“当年如何？”

“当年……”连城顿了一顿，“月不如今日。”

唐易笑了起来，对月举了举杯：“当年……当年月一如今日啊……”

他突然极认真地问，“除了杀我，你今后就没半点想法？你不打算再弄个什么寺什么帮什么宫……或者是金盆洗手，开个青楼红院，娶个老婆什么的？”

“我为何要娶老婆？”连城反问。

唐易瞠目结舌：“是男人都要娶老婆的。”

连城觉得甚是好笑，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老婆不过改嫁而已……”唐易不以为意，抬起头来，突然笑了笑，“十年前，我答应过他们，可人出嫁那天，我请大家吃喜糖。那天她嫁了子君，我很高兴……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必受苦了。”

他说得有些颠三倒四，连城并未听懂，喝完最后一口酒，只淡淡地道：“女人而已。”

唐易呛住了：“阿弥陀佛，施主这般作想，只怕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他正道，“女人，有如娇梅、如弱柳、如白雪、如碧玉、如浮云、如清泉、如珍珠等等种种，又或有娇嗔依人之、刚健妩媚之姿、贤淑德之娴、知书达理之秀，五颜六，各不相同。

就如你那风大帮主，那等天仙绝只怕数百年来只此一人，怎可把她与众女一视同仁？单凭她整出你这一身肉瘤，就知她诚然是万中挑一，与众不同的奇葩……”

连城又是一笑：“杀你之后，我便杀她。”

“你为何心心念念非要杀我？”唐易叹道，“顾云息已经跳海死了很多年了，我这三脚猫功夫在连城眼里不值一提，何苦执著？”

连城淡淡地道：“顾云息死了，碧落剑仍在。”

唐易“啊”了一声，连城仍是淡淡地道：“横扫天下易，而断碧落剑不易。”

唐易叹道：“顾云息若是能活着回来，必会对你这般推崇道一个‘谢’字。”

连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唐易刚才从风写月桌上翻了不少东西，他略略一扫，却是许多书信。

只见他拿着那些书信横看竖看，左倾右侧，比划半天也不知在做什么。

半晌之后，连城淡淡地问：“你做什么？”

唐易喃喃地道：“我只是想看信上写了什么。”

连城看着他的眼睛：“你看不见？你的眼睛怎么了？”

唐易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我眼前有一团……很大很大的黑影……”

他说来心似乎并不坏，在连城眼前画了人头大小的一圈，还一本正经地不断修正那个圈的形状，喃喃地道：“有些时候我也看不太清你的脸，它飘来飘去……有时有有时没有，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你在我面前那个……不穿衣服……”

他说了一半，突然听连城道：“辛酉三月，草长莺飞，梨花开似故人，碧茶之约，终是虚无缥缈。”

唐易“啊”了一声，但听连城翻过一页纸，淡淡地道：“这一封信只有一句话，落款是一个‘’字。”

唐易眨眨眼睛：“那信纸可是最为普通的白宣，信封之上盖了个飞鸟印信？”

连城的语调不高不低，既无幸灾乐祸之意，也无同感慨之：“不错，这是阚若的字，都耿的印信。”

唐易叹了口气：“下一封。”

连城语气平淡地念：“辛酉四月，杀左三荞。姑娘言及之事，当为求之。”

这是四月份的信件，五月份的信件打开来，连城目中泛出一阵奇光，“这是不院一百八十八牢的地图。”

那非但是一张地图，还是一张标注清晰的详图。

当年碧落宫破秉烛寺，连城坠海失踪，其余众人或被擒或被杀，由于被擒之人众多，贝善林为免大生屠杀，将罪孽较轻之人分类关入地牢，若能真心悔改，便可重获自由。

如此一来，许多位高权重的魔头却未死，在双方激z之时，高手对高手，所杀之人倒是不多。

连城当时众多手下都被关在这一百八十八牢之中。

第六封书信是阚若向风写月细诉相之苦，文辞华丽婉约，极尽文采。

第七封书信是回答风写月的问题，答复不院有高手多少，新碧落宫又有多少弱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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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封书信是对风写月的建言……

如此这般下来，这一叠书信二十余封，信件来往越来越是频繁，自开始的痴诉苦，到后来阚若俨然成为风写月暗伏在不院的一名应。

那气煞乔正的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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