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一声，一语既出，四人纷纷朝着燕戈行的方向跪倒在地，齐刷刷抽出了手中的钢刀。

燕戈行被那一声断喝所震，回头看时，已经晚了，只见手起刀落，一道道血柱从四人颈部喷射而出，登时便委顿在地，没了气味。

“不要啊！”

眼见老者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燕戈行大喊一声，飞身前往夺剑，然而间隔毕竟太远，燕戈行固然使出了十足的功力，等掠到老者眼前时，那把长剑还是早已深深没进了他的腹部。

老者的嘴角挂着微笑，鲜血自长剑之上游移，染红了剑脊之上那一朵朵镂空的祥云图案。“流云……”

燕戈行沉吟着，他有心将剑从老者体内拔出，又怕剑已伤了他的血脉，一旦拔出便会引发血崩。

“咳……咳咳……咱家无力再……再劝小殿下了，老奴闭了双眼后……小殿下是往是留，便……便再也管不了了……但小殿下要始终记着你……你是慕容氏的人，骨子里流着最崇高的皇族之血……”

说到此，他伸手握了握插在腹部的长剑，“听闻小殿下……练的正是这把剑的剑式，如今，陛下托我将它带给你，也算是落了个美满……”

老者的头颅重重地沉了下往。

燕戈行面无表情，逝世逝世盯着那把被血染红的流云剑。很久，他才把老者的尸首放在雪地之中，轻轻抽出了流云剑。

那一日，他和沈雪吟一同在红莲堡外刨开积雪，挖了一方土坑，将中京城来的那五人同葬在了一穴之中。

他抓起身旁的积雪，一点点擦拭着流云剑上的血污。

天下不平，剑不回鞘。

一行小字反射着雪光，映进了燕戈行双眸之中。

早先，他曾认为栖霞峰下便是天下；后来，他又认为澜沧盟外便是天下……

现如今，他终于隐约明确，有时，剑锋所指才是天下。

哀鸿遍野亦或是歌舞升平，很多时候，只在持剑之人一念之间。

……

燕戈行审阅很久，重新将流云剑裹进牛皮之中。

对面沈雪吟已牵着护卫们留下来的两匹大马缓缓向着这边走来，在将其中一根缰绳递到燕戈行手中后，对他投来一个浅浅的微笑。

“走吧？”

“往哪里？”

往哪里才好呢，是往向那常年战乱民不聊生的极北苦冷荒野？还是由这里一直往往东南，往到那个大漠之中还风雪绵延时早已山花烂漫的处所？

……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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