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倒不如逝世在自己刀下，为江冷报了血海大仇。

燕戈行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向前跃往，一掌推开常牧风后，长刀直没其胸而进。

大船沉默，几人砰然进水。

“燕少侠，燕戈行！！！”

拼命将燕戈行拖到一块浮木上的沈雪吟大叫着，而燕戈行耳中，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影像也渐渐含混起来。

……

“爷爷，爷爷，百越人被杀尽了吗？你不是说百越联军杀也杀不完吗？”

小男孩终于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头陀微微一笑，见他眼睛始终盯着那把木剑，便将木剑拿起来，重新递回了他手中：“仇家是杀不尽的，只要他怕了你了，也就不敢再来欺负你了。”

头陀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收罗起本日讲故事换回的东西，兜在一只破了洞的布包中，缓缓向着东边走往。

“爷爷明天还来给我们讲故事吗？”

一群孩子意犹未尽，争相追逐在头陀身边。

头陀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来来来，怎么会不来呢，故事才刚起了一个头，好听的还在后面呢。”

头陀见那几个孩子难缠，不免加快了脚步，呼地一个腾挪，将孩子们甩到了身后远处，大步流星向着城门外走往。

因了上次的教训，城门之上守城的士兵增长了一倍，海中的灵犀岛上也在南海派的协助下设立了岗哨，如此一来，百越诸国再想有什么大的举动，燕人便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了。

头陀行至城门之下，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拎起挂在腰间的酒囊，举到耳边晃了晃，叹道：“唉，平生饮酒无数，最纯烈者还属那日霞岚湾外独木小船之上与那神秘人共饮的浊酿。”

提到那位戴象骨面具的神秘人，头陀兀自摇头笑了一下，自从八年前霞岚湾一别，他便再未与他见过。

听闻，当年海战之后，他便驾着那叶小船飘然北上而往了，在他的身后，留下方圆几里的猩红海域，血水又引来了鲨群，那些本来还有口吻的活人，终极也都被生吞活剥了往。

“燕小兄弟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他沉吟着，折了一个弯，向着城门西侧的市井走往，那里卖散酒的老李头价格公平，酒固然不甚好吃，却也能委曲一醉。

他刚一转身，澜沧盟的一行水手便从城外策马而进，直朝城内的澜沧盟而往了。

澜沧盟段府的大门口上任盟主在时滇王所赠的那副对联早已换下，换成了昭文帝的御笔亲书——

宇内四阳侠肝豪胆，海外九江家国大义。

段府院内，两棵白玉兰正开得好，玉兰树下，一位身着水青色长裙的女子，正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地坐到石凳上。双眼蒙着一层绸布的她伸手摸索着从一位侍女手中接过刚刚折来的玉兰花，举到鼻前，轻轻一嗅。

此时，却听不远处有人来报：“禀盟主，那昆吾江水域的于满江又不顾逝世活，偷偷用私船载客了，您看，要不要派些人往烧了他的船队？”

女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他也有一大帮兄弟要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往了。”

女子摘了一枚玉兰花瓣捻在手中，心道，八年前那场海战，昆吾江的人也逝世伤过半，却没能有幸像澜沧盟这般得到昭文天子亲封，如今，便算是澜沧盟对他们的补偿吧。

八年前，澜沧盟因大义报国一战成名，父亲被追封官爵，蓝本软禁在玄阳太子宫中的她也被开释，并由龙羽卫叫锣开道，亲身送回澜沧盟中，成为了新任盟主，朱阳段家一时间风光无两。只惋惜，待她回到家中，早已物是人非，寻不见当年的热络了。

这些年来，她多次派澜沧盟的水手北上南下地打探，却始终没得到一丝有关燕戈行的消息。人们都道他是逝世在那场海战之中了，只有她依旧坚信，燕戈行必定还活着。

她还是时常想起那一日，他扛着一把破剑将楼月生打下擂台来的情况。他那么聪慧，工夫又高，怎会那么轻易就殒命海外呢。

要说逝世，他那师兄常牧风才是最该逝世的。

若不是他，又怎会引来百越群狼。

如今，他应当早就沉进海底，白骨也被鲨鱼啃得参差不齐了吧？

这样想着，段非烟将玉兰花枝轻轻放到身旁的石凳上，缓缓站起身来，要侍女扶持着，向着段府大门口走往。如今，她最爱好做的事情便是坐在摆在门口的躺椅上，听街上过往人群熙熙攘攘。

朱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这种情况，是父亲，还有那一战中葬身水火的好汉英雄们最愿意看到、听到的。

负责把门的崔武又在跟兄弟们吹捧自己当年的壮举了：

“你们不知，八年前那场水战时，实在是有一小股百越兵从东门杀进了朱阳城的。当时，我左手一只鱼叉，右手一把长刀，和官军兄弟们一起，直打得那群狗贼屁滚尿流。”

段非烟袖着双手微微一笑，听他又道：“那一站，朱阳城全民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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