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石经，为读书人提供了教材，让庶族更加方便地学习知识，增加了见闻。

鸿都门学，不管如何诋毁，最终的作用为庶族进入官场打开了通道。

汉灵帝对自己的辩解让周元福有些无所适从。

他前世也看过《罗生门》，知道每个人都会从对自己有利的角度去阐述问题。他脑中根深蒂固地形成的汉灵帝是昏君的形象，很难与眼前这人重合。

“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灵帝刘宏乃是亲小人远贤臣的昏君啊，这种昏君难道要与崇祯那样的亡国之君一样翻案吗？

但从另一点上来讲，皇帝是这个国家唯一不愿意王朝倾覆的，皇帝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他必然会费心尽力让这个国家能正常运转下去。

也许汉灵帝只是不愿意做一个傀儡，不愿意自己的子孙做傀儡，无论是他提拔庶族还是打压世家，都是为了提高皇权，这原本也无可厚非！

“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吗？”刘宏终于反问道，“你是黄巾贼出身，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不依附世家的人，这就足够了。”

“可我是周家的人啊。”

周元福有些不自信地说道。

当时自己借助周家之名翻身，但是周家却从来没将自己当成自己人。连周知与周荣都背叛了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周家？你是汝南周家还是庐江周家？恐怕你将自己当做周家人，人家却不把你这个黄巾贼看在眼里。在他们的眼里，一日为贼，终身为贼！他们看到你只会将你与那些反贼联系在一起，却永远不会将你视作同类。”

刘宏脸上的笑意更浓，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了。

“我若为太傅，倘若陛下百年之后，我若是成了权臣，陛下岂不是要失望了？”

周元福此时倒是冷静下来了，直言不讳地说道。

蹇硕在旁边说道：“大胆！竟然咒陛下死！”

啪，又是一个嘴巴！

“这次是他说的，陛下为何还要打奴才？”

蹇硕眼泪汪汪地问道。

“他说的是百年，若是朕能活百岁，难道还不心满意足吗？你却咒朕死，掌嘴！”

刘宏淡淡说道。

蹇硕抬起手又抽了几个嘴巴，自己心里默默记住，百年，百年，这个词好啊。

“朕当年还是解渎亭侯时，与一般的富家翁也无异，只想长大了多娶几房夫人，然后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等做了皇帝，一开始也是诚惶诚恐，那时候窦氏临朝，而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十四岁时朕加冠礼临朝听政，那时候朕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皇帝了。但做了皇帝又有什么用，朝中大事小情都是由世家把持。之前朕并未觉得不妥，只觉得这样挺好，每日里听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是十分有趣。

但时间长了，朕感觉无趣了，朕是皇帝，为何要事事听他们的？朕是一国之主，岂能被这些人掌控！于是朕便开始反击了，当然在他们看来，朕都是在胡闹。

朕说这些，元福可明白了？

朕不在乎你成权臣，因为你成了权臣，那必将成为世家大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朕或者太子，你的对手是全天下的世家！你有胆量与他们一战吗？”

刘宏直指人心地问道！

与全天下的世家为敌？自己配吗？周元福又陷入了深深地迷惑。这些世家有钱，有权，有人，有文化，有地位，有名望，他们牢牢地把控住了东汉的朝廷。他们根本不在意谁做皇帝，甚至不在意改朝换代，只要自己家族绵延不衰，他们哪里又在乎皇帝的姓氏。

董卓乱政以后，这些世家纷纷站队，袁绍、曹操、孙权、刘表、刘备等人身后都站了一批世家，更多的是将子侄放在不同的军阀身边，最终谋求左右逢源。

而自己一个黄巾贼，要摇身一变成为太傅与这些世家相斗了！从此自己成了庶族的代表，成了庶族向上努力的榜样，并最终带领庶族取得胜利，自己能做到吗？

大厅中此时落针可闻，刘宏有些疲惫，他无力地挥挥手，“无论你怎么想，从你出现在朕面前的那天，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朕明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刘协为太子，而你做太傅。

朕不会看错人，在陈仓算是一个对你的考验。你即使被人算计也能逢凶化吉，朕相信你是不二的人选！你现在或许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认识到你的价值所在！”

……

周元福出宫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一片冰冷，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衣服打透。

原本自己想在台下最黑暗处看着众人表演，然后用嘘声或者掌声来调动舞台上人的情绪，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被硬生生挤上台了，而且是站在最耀眼的舞台灯下。全场的观众都在注视着自己，而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眼前的话筒。

……

周元福走后，刘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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