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堪共展鸳鸯锦(5/16)

作品:《清平乐

这里,臣不会欺瞒公主。,,

“不对不对!”她摁住我的手,硬生生夺回马子,搁在她希望的位置。

我一时兴起,也跟她争夺,她尖叫着笑起来,索性伸出双手去棋盘上乱抓一气,我欲制止她,但这一伸手,却引出了个暖味的结果——我握住了棋盘上她的手。

她的手指纤长细白,指甲有桃花的色泽,那温柔的触?感令我心微微一颤,不由抬眼去看她。彼时她穿着牡丹纹绫抹胸长裙,外披一件名唤“轻容”的绛色无花薄纱褙子,是江南轻庸纱制成,轻如烟雾,肩颈手臂的轮廓也可清晰地从中透出。褙子未系带,她两襟微敞,露出锁骨周围的一片肌肤,光洁无瑕,宛若凝脂。

我的目光不敢在此多作流连,继续向上飘去,探向她眉眼盈盈处。

而她唇角衔笑,也在凝视我,四目相触,我看见沉香宫烛的灯花在她眸中绽出一朵绚丽光焰,然后,她的两颊竟悄然泛出了一层霞光般的红晕,像是灯花的温度在蔓延。

“哦,都说了,应该是这样的。”她先摆脱这短暂一刻的两厢失神,推开我的手,按她的意图去摆棋子。

炉烟轻袅,画屏微凉,我直身坐好,不再争辩,看她引袖回眸,看她语笑嫣然,暗品这红颜袖底香,俯首甘领她给我种下的盅。

神思飘浮,如在梦中,直到听侍女们一声仓促的呼唤:“都尉!”

我讶然回首,见李玮手握一卷轴,沉默地立于花墙门边。

注:

双陆:古代博弈游戏,棋盘长方形,盘面上刻线,从左到右分出十二道格,黑黄或黑白棋子各十五枚,棋子也叫“马”,尖顶平底,形状类似捣衣杵,高约四五厘米。骰子两只,游戏者二人,掷骰行棋,各自从己方的内格出发,先将己方棋子全部走入对方内格者获胜。

4.皇女

我起立,朝李玮欠身施礼,李玮对此并无反应,目光越过我看向公主。而公主笑容早已经敛去,微蹙着眉头漠然视他,很明显地暗示他的来临不受欢迎。

“有事么?”公主问他,语气冷淡。

李玮垂下眼帘,我注意到他握卷轴的手在微微收紧,便他终于还是没说出与此有关的话,最后这样回答公主的问题:“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

公主连面上敷衍的客气话也懒得说,直接下了逐客令,“既无事,就早些回去歇息罢。”

李玮并未即去,在原地僵立片刻,然后默默地对公主一揖道别,才转身离去。

见他身影消失,公主吁了口气,再看我时,又是笑逐颜开的模样:“来,来,我们继续下棋!”

李玮应是专程来找公主的,我想。

这一年来他研习书画略有所成,我也把他介绍给了雀白,他不时会去找雀白请教绘画问题,偶尔京中画家雅集聚会,他也会去旁听——据雀白说,在这些聚会中李玮甚少说话,往往只是坐于一隅,静默地听众人高谈阔论——如今,他或许是买了一幅不错的书画,又或者,是自己画了一幅画,有意请公主指教,但公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把这初衷生生泯去了。

这让我对他颇有歉意,尤其是想到当他看到我握着公主的手时,不知是何心情。

翌日我去找他,当时他正独处于书房中,我叩门入内,见他坐在书案边,瞥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仍一言不发。

本欲对昨日与公主对弈之事稍加解释,但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斟酌再三,我还是按下没提,只问他:“昨晚我见都尉手中有一卷轴,可是新近购得的书画名作么?不知可否送去请公主共赏?”

他淡淡应以二字:“不是。”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移目四顾,发现前夜他所携的那卷轴此刻正搁于他的书案上,遂走过去,轻轻取过欲展开。

他对我一直以来也颇尊重,常问我一些书画问题,甚至偶尔会给我看他的作品,请我提一点意见,所以我取他的卷轴来看,这一举动做得较为自然,我亦未自觉有不妥之处。

但刚展开少许,那画即被他一把夺过。他两手一扯,画应声撕裂,他继续激烈地撕扯数下,将画完全毁坏,再连画带轴,一并投入了纸篓中。

从这个过程中可以窥见的零碎画面上看,这原是一幅墨竹图。墨竹是公主常画的题材,而李玮撕毁的这幅墨迹尚新,应是他自己新近的作品。

李玮脸已涨红,微微喘着气,向我流露了他少见的怒意,然而他还是没有直接向我宣泄他的不满,甚至始终把目光转向别处,不曾与我对视。

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一时也难以找到可以令他平息怒火的言辞,只好安静地垂目而立,却无意中发现纸篓中除了他刚才所毁的画,还有许多废纸,上面所画的,也都是形态各异的墨竹。

他应是反复画了许久,才挑出一幅稍微满意些的,昨夜特意送去,想请公主过目的吧。

我越发怅惘,只觉事态发展非我所能预料和掌控,处于其间,真是进退两难。

此后,那短暂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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