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尽是冷凉。“倘若朕不放她走呢……”唇角颤动，坚毅的眼眶微微泛红。

凝视半晌，白羽沉默垂眸，“那朱紫可能真的会逝世。”

柴萱的那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远不可及的神话，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将柴萱留下来。

“消散……难道不就是逝世吗？”曹丕低沉的音色如同发怒的狂狮，咬牙啮齿。可白羽却明确，曹丕此时比谁都难以吸收。

“从这个世界消散，朱紫将会回到她的世界，可假如不回往……陛下就认真不怕她彻底消散吗。”

白羽之言如同晴天霹雳，震的曹丕脑中一片空缺，怔怔的坐在地位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指尖发光的白玉戒指，心如针扎。

此时此刻，他怎么可能不畏惧。他畏惧柴萱离开的日子，可更畏惧她的消散。以前没有柴萱日子，他还可以期盼着有朝一日她会信守承诺的回来。可如今，他要是真的让柴萱离开，只怕此生此世，再难相见了。

看着颓然窝在龙椅上的曹丕，白羽沉默不语。这种难以决定的煎熬，他不是没有领会过，只怕曹丕的感到只会愈甚于自己当初。而且，此时的柴萱只怕也是纠结万千，痛澈心脾的吧。

“白羽，朕……毕竟该怎么做？”

哽咽的声线如泣如诉，带着直击人心的无助与心痛，听的人心间发凉。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风雨雨，这还是白羽头一次听到曹丕用这种语气向别人求助。

“陛下，当您知道本相的时候自是心痛。可朱紫是早就知道一切的，想来她所遭遇的，只怕比您还要多吧。”

白羽颔首轻言，他不敢往看曹丕，畏惧他从自己的眼中的看到自己那难以言喻的心痛。

同自己总比，曹丕反倒令自己爱慕。最最少他的爱他的忧都可以明明确白清明确楚的和柴萱诉说，可自己呢，连同一句担心的话都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不知是不是被白羽的话触动了，曹丕眼中竟蒙了层水雾。他或许真的太自私了，只想着让柴萱永远的陪在自己身边，却忘记了柴萱自心底最心心念念的东西。

的确，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从头到尾带给她的都是危险和伤心。或许只要回往那个世界了，柴萱是不是就可以寻求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了呢。

拇指磨搓过修指上的玉戒，曹丕知觉眼前更加朦胧，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柴萱对着自己傻笑，那调皮的表情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乖巧温柔引人恋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柴萱，你终回是要弃我而往了。”

呢喃的语气淡淡的，轻轻的，仿佛未曾说过一般，像一阵清风散在这冷冷清清的大殿之中。曹丕嘴角的笑意弥散这淡淡苦涩，亦是无尽的心痛……

相思难负终成空，切肤之痛谁人懂；时空如水难行逆，只教琴瑟空哀奏。

*

桌案之前，堆着无数的纸张竹简，每一个上面都写着密密麻麻的诗句，没有一个后面都写着“柴萱摹仿”的字样。

看着桌前不停挥动的笔尖，小满莫名的心疼，“朱紫，您写这么多诗做什么呀？”

小满低头瞧着纸张或者竹简上的小字，不是“秋风萧瑟气象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便是“响哀有余声，音声进君怀”。而这些，全部都是曹丕所作的诗句。而每一张纸上都写的密密麻麻，只怕每一首至少写了有三遍以上了吧。

“我想把最好的留给他，等到他将来一想起自己的诗，就想到这些我都为他书写过，便不会忘记我了吧。”清眸微漾，柴萱满是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诗稿，心底哀苦交加。

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自己便是注定要离开的。抗拒也好顺势也罢，时空不可逆这一点，对自己这个现代人来说是最明确不过了。倘若自己强行留下，转变了所有的轨迹，那未来的自己就极有可能遇不到曹攸宁，更遇不到曹丕，甚至连曹丕和自己都将不复存在了。

全部宇宙可禁受住她这样的“豪赌”。

“朱紫您说什么呢，陛下怎么可能会忘了您呢。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仔细手段该疼了。”小满无比心疼道。

柴萱坐在桌前都整整一上午了，一拿起笔就不停的写，小满都担心她的手段受得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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