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白的脸：“怎么了？”

藤白仿佛瞬间被打回原形，表情里浮上了点懊恼。

他把沈衍搂紧，脑袋钻进沈衍的颈间，有些丧气地说：“衍衍，我是不是没对笑过。”

沈衍愣了下，片刻后认真地思索了下，开口：“有吧。”

虽然藤白好像真的没有那种很明显的笑的时候，但他经常会亮着双眼睛，有时候又会小动地拉着他蹭他亲近他，那些在沈衍看来，就是笑意的表达。

藤白脑袋塞在沈衍颈间好半天不说话。

沈衍意识到不对，把藤白脑袋扒拉出来问：“怎么忽然提这个？”

藤白盯着沈衍盯了好会，才开口：“衍衍，会因我没什么表情，加上七年痒，觉得我不爱吗？”

沈衍听得头雾水。

“我睡了八年，要痒也是痒吧？不爱我了？”

“怎么能！”藤白拧了眉头，表情认真又严肃。

“那问这个干什么？”沈衍打量着藤白，怀疑藤白又从哪里摄取了些奇怪的信息。

虽然藤白这些年变了不少，但很多地方又没变。

比如他在感情上缺根筋，八年前就老爱从青春偶像剧乃至婆媳剧里面获取信息，然后巴巴地到沈衍身上实践。

所以说藤白问出这话不是因听到或看到什么，沈衍才不信。

藤白盯着沈衍看了会，忽然把沈衍搂住，认真开口：“衍衍，我爱。”

沈衍被藤白的忽然表达打得措手不及，他整个人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藤白又说：“没表情也是爱，不笑也是爱，过去几个七年痒是爱。”

沈衍听出来了藤白话里的症结，他稍微把人拉开了点，看着藤白认真开口：“有表情的。”

他抬手碰了碰藤白的眼睛：“开心的时候眼角会有点下的幅度，想亲我的时候眼睛会亮亮的，跟焰焰置气的时候嘴巴会抿着，不开心的时候视线会下，谁说没表情了？”

藤白盯着沈衍，眨了眨眼睛。

沈衍凑上去亲了藤白的眼睛下：“的所有我喜欢，阿白……”

他抬只手轻轻摩挲着藤白的脸侧，放缓了声音开口：“不是只有高兴认识我，我也很高兴认识，太高兴了。”

藤白整个人僵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他猛地沈衍紧搂进怀里，脸贴在沈衍脸侧蹭了蹭，又蹭了蹭。

他最后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沈衍听得明明白白。

——

五点多藤白下班，沈衍跟着藤白去了地下车库。

看到藤白开的车时，沈衍愣了下。

从那次小车祸以后，藤白和沈衍出门就不坐车了。

因此沈衍不知道，藤白什么时候把自动的车换回了需要人驾驶的车。

这几年因全自动汽车的普及，加上价格并不昂贵，需要人驾驶的汽车已经逐渐被淘汰。

也不知道藤白从哪里弄来的汽车。

两个人坐上车，藤白过去给沈衍系上安全带，才发动车开着出去。

四周渐渐变亮，藤白开口问沈衍：“要去超市吗？”

沈衍点点头，他正好想买点东西。

这个时间点正好晚高峰，路上车辆拥堵，几乎开个十几米就要停好久。

哪怕是这样，藤白开车的时候也十分全神贯注，就算是碰上需要等很久的红绿灯，也没有去理会智能手环上进来的消息。

沈衍看了两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视线最后又落回到藤白身上。

他发现他还是喜欢藤白开车的样子，八年前也是，虚拟世界里也是，现在也是。

他盯着藤白看了好久，余光注意到车后座，忽然发现，这辆车的款式好像和八年前藤白的那辆是款。

“这是八年前那辆车吗？”沈衍思索片刻后开口。

“不是，样的款式。”藤白回答。

沈衍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车后座，不自觉地想八年前，他出事前的那个晚上，藤白在后座压着他不太愿意让他走。

又进入了红色拥堵路段，车子直接卡死在了原地，好半天不能动弹。

藤白终于稍微放松了点紧绷的神经，视线顺着沈衍的视线往后，落在了后座上。

片刻后，他像是和沈衍想了样的事情，忽然抬手，拉住了沈衍，声音有些闷地开口：“那天说要我去接的。”

沈衍在藤白的声音里回过神来，看藤白。

醒来后这半年里，藤白很少提和他出事相关的事情。

沈衍清楚地知道，这就像个死结，死死地打结在藤白的心上。

他看着藤白，反握住藤白的手，指腹在藤白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浅笑着开口：“来接我了啊。”

藤白盯着他，像是没明白过来他的话。

沈衍眼底的笑意加深：“不是找到我就来接我了吗？在虚拟世界里。”

那个世界刚开启的夜晚，沈衍被丢在又黑又空荡的郊区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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