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百一十五(2/4)
作品:《秦宫旧影》腊祭。”
嬴渠只是沉默着。
魏姝看了看那羔羊皮,说:“这卷地图许多年都没有挂过了。”
嬴渠淡淡地说:“是时候夺回河西之地了。”
河西早几个月前已经打下来了。
魏姝将羊皮地图对折,放在一旁,笑说:“好了,君上,今日是腊祭,就不要想那些军务了。”
嬴渠没说话,也没看她。
送膳食的奴婢鱼贯而入。
魏姝说:“前些日子咸阳城里开了一家酒肆,里面的疱人是赵人,擅做赵食,姝儿就给召进宫来了。”
赵食和秦食差不多,只是赵国更偏蛮夷,炙肉里带着血丝,粗犷的很,不过味道很好,尝不出腥味来。
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案,魏姝给他斟了爵赵酒,说:“君上尝尝”
嬴渠这才看她,他意外的没有微笑,而是淡淡地说:“费心了”说罢抬手喝了一口。
魏姝能感觉的到气氛有些不对,她也不是不紧张,只是箭在弦上已没了退路,她只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心虚。
他喝罢,也不动箸,冷冷淡淡。
魏姝便给他布菜,说:“赵食趁热吃好吃些,不然凉了就会觉得生冷。”
她给他夹了块炙鹿肉,他看着,过了一会儿取箸将鹿肉放进了口中,还是那么优雅,只是他不看她,一眼都不看。
魏姝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空气是凝固的,血液是凝固的,笑容更是凝固的。
魏姝的声音有些哑,说:“君上今日是不高兴?”
嬴渠说:“有些事寡人时而记得,时而记不得。”
魏姝说:“君上会好的”
他抬眼看她,他的眼睛是平淡的,冰冷的,他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说:“不会了”
魏姝隐隐的松了口气,给他添了一碗羔羊汤,说:“今日君上就不要想这些了。”
嬴渠笑了笑,说:“好,不想了。”他端起汤碗,魏姝的心也提了起来,好似就卡在嗓子眼,不上也不下,血液都不通了。
她害怕,害怕的喘息都有些艰难。
嬴渠垂着眼眸看着那汤碗中汤,汤中漂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姜黄色的,下面是熟烂的羊肉,他只是把汤碗抵在唇边就能闻到那香味,可是他的眼睛却有些热,有什么液体就要从那里流出。
她没有说话,没有制止。
他在等她,等她说真话,等她制止他喝着下这碗毒汤。
而她在等着,她在等着他死。
时间像是静止了,凝固了,两人都是煎熬,都是痛苦,他的心就像是沉进了深潭里,渐渐地寒了,冷了。
早该如此了,不是吗?可怜他还在对她抱有幻想,幻想她能顾念旧情,幻想她愿意同他重新再来。
终的,他不等了,扬手的瞬间泪也一并掉进了汤碗里,他喝了,喝了个干净。
她没有看见他的眼泪,她只是松了口气,她以为他发现了,现下见他喝了,心就平静了,但她的脸还是苍白。
她杀了他,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死,但她清楚,她已经杀了他,她又杀人了,他是她的仇人,同时也不是她的仇人,杀人只是一瞬间,就像是琉璃瓦被摔在地上,只一瞬间,只一声巨响,然后又毁于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的碎片残渣。
倏忽间,她感到一种窒息似的痛苦,平静的**下灵魂已近乎痉挛,过了一会儿,她伸出舌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抬眼看着他,她在微笑,她的灵魂却想哭泣,她说:“君上,这汤尝起来如何?”
嬴渠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睛非常清明,他也在微笑,他说:“尚可”
魏姝说:“那我再给君上填一碗”她的舌头好似缠住了牙齿,每一个字都很费力。
嬴渠没说话,他不想说了,他只是看着她,然后抬手将那汤再度喝下。
魏姝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嬴渠仍是微笑,淡淡地,他说:“你若是不放心,可再给寡人添上一碗。”
魏姝的身子忽然就软了,像是没了骨头。
嬴渠自己伸手给自己添了一碗汤,他喝了,淡淡地说:“如此可够了?”
魏姝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糊了眼睛,沿着脸颊蜿蜒的流了下来。
嬴渠看着她,他的眼睛哀伤的近乎于无力,但声音依旧是平淡,他说:“你犯了错,寡人亦犯了错,寡人以为如此一来,我们便不相欠。”他低头看着碗中剩下的一层汤,他笑了,又说:“寡人可以等你,也一直在等你,却不曾想你想要的原来是寡人的命。”
魏姝知道,她完了,要败了,她也知道,他怒了,他不会再容她了,一切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没能杀他,那死的就会是她。
她刚刚还因杀他而心存伤感,眼下却因自己性命攸关而倍感恐惧,她的脸上满步泪痕,她惊慌失措,求生的本能迫使她转头对门外的寺人喊道:“去叫范傲来!叫范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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