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才来！”

宁依依仿佛听得到脑中理智轰然崩塌的声音，什么萧淮, 什么发明, 什么魔教, 她都不想去花心思了，那些都不重要。此刻她只想哭, 好好哭一场。

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眼泪流得控制不住, 只得揪紧了韩子离胸前的衣服, 浑身颤抖。

她道：“他们说我贱, 不要脸，为了重新获得地位去勾引师叔, 跟魔教勾结，我的存在都让人感到恶心......”

她道：“萧师叔隔三差五地就过来，那手都要摸到我身上了, 我还不能生气, 哪怕是躲开他都会拉下脸来训我，师父也根本不会站在我的一边......”

她道：“那些人把我看得死死的, 一早就把我吵起来，深夜了也不许早睡觉, 逼着我坐在这里研究，门都不能出！监狱都不带这样的......”

韩子离静静地听着，抱着她坐下, 手一伸隔空将门关严免得引来注意。

宁依依哭了片刻, 把苦水倒尽了, 才渐渐冷静下来，没了声响。

许久，韩子离几番张口想要说什么，又神色复杂地把话咽了下去，最终只低声道：“......对不起。”

这一声，再次让宁依依泪如泉涌，但该说的都说完了，只好默默地哭。

“对不起。”韩子离又说了一次，“我这些天，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真的对不住。”

宁依依抽着鼻子：“是啊，你太过分了，到现在才来见我......”

“我之前忙着......做一些事。”韩子离闭了闭眼，“花了不少心思，波及了不少人，可终究没能赢过他。你让我先忍一时，我也说过让你暂且忍一阵子，现在......我，有点忍不住了，便想着至少来看看你。”

“我知道。”

“嗯？”

宁依依抬头看他：“若不是你，我早就被萧师叔据为己有了，说不定更惨啊。”

那双明眸肿得跟桃子似的，加上疲惫颓丧留下的乌青，周围又给烟熏了一把，全然没了往日的顾盼生辉，连楚楚可怜都不曾沾到半点。

韩子离却不由得笑了，觉得这幅样子反而可爱，在宁依依眼角吻了一下：“原来你全都知道。不愧是你，这么聪明。”

宁依依擦着眼睛，感觉好多了：“我，不是一向这么机智嘛，嘿嘿。”

收集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她一联系，一猜想，很快便猜到了韩子离近来都在做什么，因此才忍到如今。

用现代的话来说，韩子离大概是在顾长歌面前，与萧淮打官司。

这么油腻的一个师叔，色胆包天，总不可能从来只盯着宁依依一个猎物，而且他的行为也并不隐晦。说不定，落雁峰的不少女弟子都遭受过他的非礼，以及以女性甚多著称的倾尘峰，定也曾有人有过类似经历。

这不打探不要紧，一打探可了不得，林萱然投上天元宗后为什么饱受排挤，其中就有萧淮的份！

林萱然的美貌有目共睹，出身又低没什么地位，常来这边晃悠的萧淮很快就瞅准了机会下手，奈何林萱然虽然后来包子了点，本身还是不卑不亢的，怎么会顺了他的心意。于是，萧淮就明里暗里做了手脚，让林萱然越发不好过。

苏唯清？像林萱然一开始那样没有底子的人，在她眼里自然是拖后腿的，哪有关注的价值。

韩子离寻了些愿意帮忙的人，弄到了一点证据，着重把握“林萱然暴走有萧淮的一份”和“萧淮仍不罢手”，在顾长歌那里狠狠告了一状。萧淮多次在骚扰宁依依时被叫走，就有很大原因在这里。

“......只是，我还是输了。”韩子离笑得很苦，“我们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这......你也别这么想......唉。”宁依依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灌鸡汤，刚刚不还痛哭了一阵吗，人家韩子离的衣服还湿着呢。

两人都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道理宁依依都懂，但都说出口，也太过残酷了。

韩子离是斗不过萧淮的，哪怕对方油腻、可恨、行为不检点......因为韩子离是一介弟子，而萧淮是落雁峰主。这不光是身份之别，更是能力之差，当魔教袭来时，能在魔教长老手下过招的是萧淮，而不是还未飞升的韩子离。更何况，还有顾长歌的交情在，以及苏唯清这个助纣为虐的旁观者。

“今日我彻彻底底的，没有招了。师父将我痛骂了一顿，叫我不要再无中生有无理取闹，萧师叔在一边笑得很是开心。”

宁依依又红了眼眶：“我们就没法了么？我们以后怎么办呀？”

韩子离道：“......我不知道。小师妹，我不想骗你，不想给你一个虚幻的目标然后让你白白失望。对不起，我能力有限，连你都护不好。”

他掐了自己一把，掐得胳膊上都要滴出血来：“我空有一身本事，空有一个‘天赋俱佳’的名头，空有一个大师兄的位子，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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