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忘川举了下杯，夜尊不客气得一口饮尽，惊讶开口：“火葡萄，居然是火葡萄！不愧是勿忘楼楼主，财力惊人！”

“单单是这火葡萄就价值八千金币，这火葡萄酿造的美酒送去拍卖行能够拍出五万金币。”

“我这小小的一杯就一千金币没了，我这心有余悸啊。”口上这么说，但他神色淡淡，没有丝毫惶恐神色。

很显然，这数千金币夜尊还不放在眼里。

“现在酒也喝了，我想我该走了。”夜尊嘴角微勾，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轻放在矮几上，对着端着酒盏细酌的勿忘楼楼主道。

“不多喝几杯？我可还指望着和夜尊你对夜畅饮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勿忘楼楼主垂着眸子，盯着手中夜光杯，酒液摇晃，卷上夜光杯盏壁，撞出一颗颗圆润的流动颗粒。

“不是自己的地盘，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夜尊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他冰冷的眸子隐晦扫过这竹楼的几处，嘴角似乎浮起一道微末的弧度，配合着他脸上绘着繁密花纹的白玉面具，一时间竟然邪气凛然。

夜尊扫视的动作虽然隐蔽，却也足够他对面的勿忘楼楼主看到，或者说，夜尊就是特意让忘川看到他的动作。

就是为了提醒勿忘楼楼主，不要使什么花招，竹楼里的布置他已经看透了。

“其实。”勿忘楼楼主抬头，露出的一只眼睛正对少年夜尊，放浪不羁的眸子带着几分傲然，“付出几分代价还是能留下夜尊你的，只是那代价虽说不能让我勿忘楼伤筋动骨，但也是疼得难受。”

“我更好奇的还是夜尊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子？作为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夜幽阁阁主，我对你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

说着手指成爪，就要向夜尊脸上的面具揭去。

夜尊手掌往矮几上一拍，借着冲力，身子就那么盘着膝倒退了开去，直起的上半身向后一矮，避开了勿忘楼楼主伸来的手掌。

旋即又如同不倒翁般，矮下去的身形迅速恢复成原来背脊挺直的模样。

手指探出，如同在空气中划过一缕电光，准确无误地点中勿忘楼楼主的手掌心。

手指间传过来的力道让忘川的手掌巨麻，甚至顺着手腕子传向手肘，整条手臂使不上力来。

夜尊似笑非笑道：“好奇心太过旺盛了也不好，会害死猫的。”

他四下望了一圈，眸子深处没半点压力，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其实，我想走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拦住我的。”

“狂妄！”从暗处跳出几道身影，手指抹过腰间，抽出白晃晃的利剑，直指着少年夜尊。

“你们，哈！”他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淡定如初，嘴角的弧度是对一群不自量力的人的嘲笑。

“啵”得一声轻响，众目睽睽下，夜尊消失在众人面前，空气中隐隐还有他清冽的声音——

“楼主盛情难却，夜某却之不恭，只是也要管好手下的狗，私自行动，不听命令的狗可不是好狗。”

“楼主？”正要追过去的勿忘楼下众不解得看着矮几后端着酒杯端详的男人，心跳如鼓。

“回去。”男人淡淡命令，轻晃着手中酒盏，浅浅得呷了一口酒。

“楼主！”下众着急，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抓住夜幽阁的阁主，那夜幽阁必定会大受打击，这是他们的好机会！

“嗯？我说的不听了是不是？”男人浅浅的抬眸，外露的一只眼睛古井无波，幽深得可怕。

那眼里的威慑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众人喘不了气，深深低下自己的头颅。

他们越界了。

那个男人的权威一向不容挑衅。

“下不为例，若有再犯，留下你们的脑袋。”

“是。”相视一眼，退下，眼里尽是无力。

勿忘楼楼主独自坐在矮几后，拎着酒坛为自己添上一杯，火红如宝石般剔透的酒液在杯盏里滚动，珠帘外歌舞升平的景象变得索然无味。

他轻声呢喃，眼睛里的神色莫测：“夜幽阁，夜尊，好一个夜幽阁，好一个夜尊。”

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古怪，既是伯牙子期那样的知己，又是瑜亮相争的对手。

酒液入口，清香，醇滑，又像火焰般燎喉。

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子暗淡，里面写满了哀伤与无奈——

“柔儿，你为什么不要我？圣女的称呼当真比我还重要？”

“哈哈，世人都道我身份尊贵，荣华富贵尽享，却不知我不过是个窝囊废，连喜欢的女人都无力去追的窝囊废。”

“柔儿，你的一声晤川哥哥伤透了我的心啊……”

他醉了。

那个辛苦隐藏自己心迹的男人，那个在皇家夹缝生存的男人，他没有表面活得那般光鲜，他醉了，醉给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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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飞在半空的夜尊一阵无力，跌落下来，扶着墙根吐出一口鲜血。

他淡漠地擦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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