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破镜准备几年时间？”

“大概十几年。”

常本沉默寡言，即便是六司境的修士，他也未曾害怕过。

或者说。

他更期待有人斩杀他。

“这么短....”

青玉道人看着天上鹿影，莫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他自己如今三百八十六岁，而六司境寿六百，也算是能称作天骄，但当年突破六司境时，在未知之地寻觅世界意识，就耗费近百年时间，若不是肉身有人看护，魂灵在未知之地有阴阳气机补充，恐怕还未到他破境。

身子就连着魂灵一同陨灭。

“这家伙，十几年就能找到世界意识，难不成是跟那火塔宗祈灵子一般的人物？况且...都是大瘟疫....”

青玉道人放下心思，不再乱想。

天上黑云欲压，雷鸣声震的周遭鬼气溃散，尸鬼暴死。

红色鳞片不断在云中闪烁，阴雷遮掩身形，无论是常本、雪如风，又或是六司境的青玉道人，都是两眼一抹黑，无法探知到云中那扭动身躯的庞大鹿影。

水潭四周。

许多尸鬼嗅到生灵气息，纷纷从地下的死尸肚中钻了出来，面目狰狞，爪携红丝，但见半空中悬浮的刀芒，以及天上蓄势待发的‘龙头火鸦重弩’，立刻转身又走。

不敢停留半刻。

人的名，树的影。

常羊山上二大王，刀芒镇神常老爷。

即便它们是从修士的尸体中诞生的鬼怪，但脑海中依旧存有常本驾驭怀经号，在周边山脉斩杀妖邪，释放龙头火鸦重弩摧毁一座座山头的恐惧。

火鸦嘶鸣，橘红色的火焰遍布山崖。

常本看着天上驾驭船只的寅君平面露微笑，举起手中‘猪耳’蓦的朝前挥落，道道璨金芒光随刀绽放，夹杂着凌冽的寒风扑杀死大片在火中嘶吼的尸鬼。

“时代变了。”

“船只，才是战争的利器。”

常本将长刀插入刀鞘，静静等候程远的突破。

————

天上黑云逐渐浓厚。

云中。

程远紧闭双目，身上长出的红色鳞甲不断堆叠，在十五丈高的鹿躯上盘旋环绕，宛如一个个肉瘤。

轰隆隆！

一阵惊雷炸响。

程远周身红色鳞甲猛的如潮水退缩，凝聚于心口处，化作一张薄薄的红膜。

背后五彩亭也阴阳合一，诞生出一片黑色土地。

他随着睁眼。

“六司境，成了。”

“黎远！你小子！终于成就六司了！义父我这就兑换于你说过的诺言！”

未等程远欣喜。

他手腕中，蛟龙印记凭空脱落，于半空之中化作黎龙道人的模样。

“黎远，好孩子。”

“糟！”

见此人，程远面色一惊，腿脚爆退，一阵戒备。

然而黎龙道人面不改色，挥手间，周围云层落下一抹抹蓝色水痕，于半空之中织出一张大网，仅是水网一出，周遭雷鸣声瞬间被遮掩，他衣袖飞舞，水气在背后凝聚成一团黑色纹路。

“怎么，见到我如此惊慌？”

程远落下五彩亭，款款而坐，身后驱神大圣紧攥白玉幡，背绕一雷蛟龙。

他扫了一眼黎龙道人，心里蓦的一沉。

即便是突破六司境，也未曾能看清面前道人的虚实，虽然已经得到了五都将的承诺，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黎龙道人是跟祈月真君一般的人物，而且还是天外天的一处河流之主。

自己砸了无数神像的道场。

还未曾见过一个跟黎龙道人一般，拥有领地的家伙。

“你不是说允我一件好处吗？”

程远嘴角吹出一道风流，与周围的的水网死缠许久，蓦的扯破线条，吹散周遭厚黑云雾。

“好处？”

“难不成我来见你一面，不是好处？”

黎龙道人缓缓靠近，他神色陶醉，鼻尖蠕动嗅着周围的空气，喃喃道：“真香，就是初阳界气息，我一千多年前来过此地，那也是一个跟你一样的修士，身上香气浓厚，黎远，你猜猜我给他什么好处了？”

“让我猜猜....”

噌~！！

金矛横空落下，带起一片雷芒大绽。

程远面色一松，一手托着金矛，一手拽着从云中飘荡的水网，他站起身来，五指微微搓捻，水网化作雾气扑在他脸上，将上面脱落的杂质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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