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消退，一行人就过去徐正宁家吃饭，马医生扶着温沐阳，章必燃推着马毅然，声势浩大地往那边走。

徐正宁在厨房听到声响，急忙跑出来，看到温沐阳被干爹扶着，一蹦一跳地走着，立刻跑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还骂骂咧咧的说:“你要过来，不知道喊我吗？叫一嗓子我就听见了，或者打电话也行啊，一蹦一跳地，万一在摔着怎么办？”

温沐阳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连解释都不需要说了，直接岔开话题就行，问:“菜好了吗？”

徐正宁说:“没呢，等会儿。”

马医生平日都很忙，三两天才能回一趟家，有些时候回来一次又匆匆忙忙要离开。

温沐阳和章必燃脸上的伤，已经全都痊愈了，果真一点儿印子都没有留下，本来准备等温沐阳伤养好就和她姐姐一家去旅游，可是马毅然父亲又开始准备给她去掉麻药的抗敏反应。

马毅然的家虽然非常接地气，可是二楼却像一个手术室一样，一切布置都与手术室差不多，都是马毅然爸爸为了自己研究方便，给自己备的。

这一次，倒是方便了温沐阳，直接在马毅然家就可以接受治疗了，幸好她的治疗过程也不需要护士，并不需要动手术。

只是第一次的过程，温沐阳并不知道会那么难受，听从马医生的安排，在家里进行。

不是那种一瞬间的剧痛，确是那种连绵不断的，从身体里拔出原本长在里面的，充满荆棘的植物的那种痛。

本来就是为了去除麻醉一类的药物抗敏，也不可能给她打麻醉，或者使用止痛药。

只能让她生生地熬过去。

知道徐正宁在楼下，刚开始的时候，温沐阳还能克制隐忍，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嘶吼。

可是，到了后面，实在忍耐不住，痛得失去理智，再也顾不了任何人，伴随着骂街的吼声，一直从二楼传出来。

徐正宁很想不去听，可是又不敢不听，自己心肝上的人，正在楼上受罪，不能代替她就算了，如果连陪伴都做不到，她该是多么悲哀。

温沐阳在楼上受着凌迟一般的痛，徐正宁亦是在楼下，承受着剜心之痛。

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谁知这一次治疗竟然持续了两个小时。

楼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克制，不到一刻钟，克制不再，转换成声音洪亮的骂街声音，一直持续一个多小时，又变成声嘶力竭的低吼，再转为安静。

马医生下楼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水，手上动作依然很利索，可是脸上可见疲倦之色。

徐正宁刚准备冲上去，就被他拦住了，说:“痛晕过去了，让她睡会儿，药效还没过，弄醒她还会疼好一阵。”

徐正宁只好把脚收回来，却任不死心地问:“我就上去看她一眼，把鞋脱了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看一眼我就下来。”

不让他上去，他恐怕坐立难安，可是让他上去，看到温沐阳现在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真的好吗？

徐正宁见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脱了拖鞋，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温沐阳侧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没有一个伤口，只有手背上有许多针眼，应该是给她打了很多针。

眉头皱的不能更皱了，眼皮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在跳动，仿佛梦里面也不安定。

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呈现出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眼底依稀还看得到未干的泪痕，刚才她一定是痛极了，否则她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脆弱，让别人知道。

徐正宁很想伸手摸一摸她，哪怕只是碰到她，感受到她还活着在自己的面前都好。

没有人知道，他在楼下等待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纠结，有多少后悔。

甚至想过，就让她带着这个病过一辈子算了，大不了他悉心照顾，让她无病无灾的过这一辈子。会不会也许不需要让她遭这么大得罪？

可是在楼下听到温沐阳无论怎么骂街，却从来没有提过一句放弃，又很痛恨自己的懦弱。

世间什么事都不可能两全，可是多的是两不全的事。

治也不好，不治也不好。

手一直举着，却始终离温沐阳一指之遥。

徐正宁在这儿站了很久才下楼，马医生已经换过衣服，收拾妥当了。

他应该有事情给自己交代，所以才等在这里，不然应该去忙或者休息了。

章必燃和马毅然已经不在这儿，估计是回避了。

徐正宁坐到马医生旁边，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

马医生没心思顾及他是什么状态，递给他一份文件，然后说:“注意事项写在这上面了，治疗期间，滴酒不沾啊。从今天开始算，最多半年，她就该痊愈了。

这段时间尽量让她没有任何受伤的可能，因为这段时间，她不能沾任何的麻痹类物体。所以不可以让她受伤到需要动手术之类的。”

徐正宁机械地点头，没听到一句话就点一次，生怕自己记漏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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