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与悲(2/2)
作品:《我篡位了》,便不得不轻拿轻放般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既身子不适,便起来快些入座吧。”
罗婉笑,起来坐下。
太后端了茶抿上一口,而后看着窗外低压压的天,看了她们几眼,虽然只有罗香是她亲生的,但在这宫里久了,寂寞久了,就越发想要亲情。
哪怕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但也是日日来给她请安的孩子,人老了,心就越发软了。
太后叹息道:“临近年关,这天却越发不好了,你们呀,多加点衣裳,别想着好看穿的单薄。若是病了,可有罪给你们受的。”
在座的几个人都对她这话习以为常,平时大家嘴上不都说着这些场面话,齐齐笑着应了声,又七嘴八舌地关怀她。
只有罗婉看着坐在高处却异常孤寂的太后,看出她是真心说出这话的。
这话是带着感情的。
罗婉低下头讽刺一笑,这宫里人人都是前半生心狠手辣,为着权利,为着宠爱,后半生皆是孤苦无依,心里特别渴望亲情。
可在这宫里久了,人人都分不清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了,更何况其他人。
她能看出来几个人没当真,太后自然也能看来,也只自嘲地笑笑,可心里却异常后悔。
如果,当年她没有进宫,还跟于哥哥在一起,做一对寻常夫妻多好,也能和自己的儿女亲近。
可人生没那么多如果。
她就是被选进了宫,做了皇帝的妃嫔,也是为了在后宫活下去,斗倒了许多人,沾染了许多鲜血。最后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便是逝去了,也是下人们来通禀,最后一个知道。心爱的人也只能克制守礼,眼神都对不上几次,不能给先帝、给皇家抹黑,让皇家颜面无存。而唯一的女儿,却也因为先帝下过禁令,不得亲近。
她这一生,看似什么都得到了却又什么都失去了。
这般想着,就冲桂嬷嬷招手,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脸上再摆不出笑容,咳嗽几声,只得淡淡道:“你们说话吧,哀家先歇着去。”
虽然都不清楚太后怎么笑着笑着就走了,但也齐齐站起来唱礼:“恭送太后。”
罗婉落座,盯着太后的背影好久,直至她走入内室才收回视线。
旁边的罗香也是跟着她收回视线,神情低落。
注意到罗婉也是情绪不高的样子,又看她也盯着皇额娘许多,便认为她也担心皇额娘,于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对罗婉说话半点不带刺:“临近年关,也不知道皇额娘身子撑不撑得住。”
罗婉听她说话,下意识往对面看去,但没一个人回罗香的话,便偏头指着自己对罗香道:“你在跟我说话?”
罗香看她一眼,见她满脸不可置信,便也知道自己平常的样子是不好。
但她这么问出来,着实让人尴尬,别扭性又上来了,也不想乖乖点头,便撇开她视线,嘴硬道:“怎么可能,谁会跟你说话。”
罗婉双臂抱着,歪头笑道:“是么?既然不是跟我说话,那你说的那么小声作甚?大声说话让其他妹妹接,不是更好?”
罗香早知道说不过她,被她揭穿也不编下去了,当即放弃瞪她一眼:“你知道干嘛还要说出来,让人好不意思!”
罗婉看她又恢复刁蛮样,忍不住笑,逗她:“就是让你不好意思啊,否则我干嘛要讲出来。”
罗香龇牙咧嘴地瞪她,气的没话说。
罗婉招惹过人又来安慰:“太后千金之躯,是上天保佑之人,怎会如此残忍将她性命带走?”
罗香乍听颇有道理,但心里还是不安,窗外低压压的天仿佛压住了她的心一般,喘不过气:“可万一……”
罗婉见她眉头皱的紧,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截走她的话:“你总得相信太后啊,她啊指定想活,不会那么轻易去天上当神仙的。”
为了于伯伯,为了罗香,纵使再孤寂,再厌烦,太后舍不得离开这人间的。
可她阿娘呢?当初离开是不是没有舍不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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