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之后被老师办公室约谈之后的自己。

闻晞忙收起原本幸灾乐祸的小心思，安慰他说：“不是什么大事啦，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儿中午小爷我请你吃食堂的牛肉盖饭，就当慰问一下壮士你。”

言澄脸上的表情这才微微好看些：“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说的，不过你也真是刚，我都把书推到你眼前了，你都不带看一下的，生生干站了三分钟多钟。我还在想言澄就是言澄，宁可英勇就义也不看小抄作弊。”闻晞说罢一脸佩服地看着他。

“那是，行得正坐得直，罚站是我应该的。”其实言澄心里都泪千行了，他想的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同桌向我伸出来的救命的课本？闻晞这个家伙就不知道把书放过来的时候提醒我一下嘛！

中午吃饭的铃声一响，闻晞便拉着言澄风风火火冲向了食堂，把卡一刷，拿了两份牛肉盖饭端到了言澄面前。

其实闻晞并不喜欢牛肉，尤其是食堂的牛肉，时咸时淡，他也不明白言澄为什么对它情有独钟。记忆里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看着面前吃得不亦乐乎的言澄，渐渐出了神。曾经那个吃着牛肉盖饭的言澄的身影逐渐和眼前的言澄重合，让他一时间以为，他又回到了那段属于闻溪和言澄的青涩时光。

所以，眼前的这个言澄，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他吗？

飘远了的思绪被言澄的一句话拉了回来：“想什么呢？快吃呀，今天阿姨给的分量好多。为什么你去打饭就能打到这么多，难不成阿姨是看脸的啊？我长得也不比你差啊。”

闻晞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块肉，说道：“你长得哪有我帅，阿姨就是嫌你丑，才不给你多的。”

言澄不服气，拿起闻晞的饭盒，把牛肉全都倒进了自己碗里：“结果还不是都一样，牛肉还不是都进了我的肚子。”

真是幼稚鬼。闻晞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行，都归你。”

言澄同学的大型翻车现场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便看到了自己桌上的历史知识点总结，有趣的是，总结图文并茂，记起来方便了许多。他正疑惑是谁这么友善，一看到这灵动的图画，有这么好美术功底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他的同桌。

他朝闻晞挑挑眉：“不错不错，有进步，这次美术底子用在正道上了。”说罢，揉了揉闻晞头上的几撮毛。

“哎，我冒着被宿管大爷发现的危险，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花了大半宿呢，你看我这黑眼圈，你不表示表示吗？”闻晞指着自己眼下的两团乌青，一脸委屈说道。

“那你说怎么报答？”言澄又揉了揉他头上的几撮毛，好像能揉出金子来一样。

“把你的爪子拿下来先”，闻晞扒拉开他的爪子，递给他一张写着77分的化学卷子，指着几道画着红圈的题目，“劳烦大神给讲讲呗”。

言澄看了看题目，拿起笔便开始画起化学方程式：“你看，这是苯的分子结构式……”

闻晞看着他在纸上画出的一个个结构式，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从言澄的嘴中讲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懂了。在自己眼中就是鬼画符的什么分子结构式，对于言澄而言，是世间最美好的符号。

晚上躺在床上，闻晞回想着白天言澄讲题时的认真和专注，不由得承认，无论自己是闻溪还是闻晞，似乎都难逃对他动心的命运。或许有的人就是这样，历经千回百回，只要再和他相遇，都会对他抱有期待。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偷偷喜欢他。

偷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闻晞觉得，就好像七分糖的奶茶，因为喜欢，所以有甜的滋味；因为是偷偷，所以回味之余还有茶的苦涩。因为喜欢的人是他，所以糖是七分，苦只有三分。

闻晞似乎更深刻地懂了言澄，懂他当时，作为一个男生，去喜欢另一个男生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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