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忧和月在山下等了许久，冶致也没有下山，归镜也不知去了哪里。

两人不敢轻易离开，只好默默等在那里。

“清忧，你好像很怕那个人。”

清忧低了低头:“是么，或许吧。”

见清忧似乎不怎么想回答，月也没有再多问，两人只是沉默着站在那里，直到归镜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

归镜走近后，递了两个水袋到两人面前，又望了望山上:“看来他还没打算下来呢，我们先回军中等他吧。”

月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却不敢问出来。

归镜看向月，笑了笑:“以后如果有疑惑，可以问我，但是不能问他。”

月点了点头，却没有问出口。因为她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尤其，他们是主子。

清忧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跟着归镜走便是，也不去想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因为在她眼里，不论干什么，都没有什么区别。

走了许久，一片整齐耀眼的军队出现在清忧和月的眼前，刺痛了两人的双眼。

银白色的铠甲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每个士兵都如同天兵天将一般，好不威严。

“他们三天前经过了一场激战，击退了边塞进攻的璃队，我们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向均皇复命。”

清忧看向那去天神一般的军队，淡淡一笑:“凯旋而归，真是好不威。”

“觉得威么？”归镜轻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战场的残酷，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换来的这般威。”

清忧轻轻皱眉，没有说话。

战场的残酷，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她真正没有体会过得，是凯旋。

见清忧没有说话，归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往军队里走去:“走吧。”

月看了眼清忧，跟在了归镜的身后，清忧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众将士看到大将军回来，纷纷站起，齐齐唤道:“大将军！”

归镜笑着点了点头，大声道:“众将士辛苦了，稍后我们便启程回拂都，向皇上复命。”

“是！”

清忧和月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尤其清忧，貌可倾城。可是将士们从头到尾也没有多看她们一眼，甚至没有露出任何一丝疑惑的表情。这样的军队，也的确算得上是纪律严明了。

“你们去营里休息一下吧，我去换好衣服，等他回来我们就出发。”

清忧和月听从归镜的吩咐到了营中，营中有些点心和干粮，还有一张简单的床塌，月似乎有些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塌上。

“倦了？”

月摇了摇头:“想那时候我们被丢到深山里，为了防御野狼三天三夜都不曾合眼，这点算什么。”

“是啊。”

没过多久，营外传来了一些动静，想来是冶致回来了。清忧和月正欲出营去看看，归镜便身着银色盔甲走进了营帐内。

如此看来，他倒真有几分大将军的霸气，添了不少英气。

“走吧，他回来了。”

其实清忧一直很疑惑，归镜为何从来不会以三皇子之类的名讳来称呼冶致，提到冶致都是以“他”来代替。

看到冶致时，他还是那张冰冷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依旧给清忧一种惧怕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不减反增。

军队出发时，冶致是穿着普通副将的盔甲骑马与清忧和月一同，跟在归镜身后的，这让清忧很疑惑。

路途上，冶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倒是归镜频频回头来和两人说话，气氛也不算太过沉闷。只是冶致在身旁，清忧多少还是有所忌讳，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军队已经抵达拂都城外了。

城门打开，清忧才知道什么叫做凯旋而归的待遇。

万余百姓列队迎接，手舞足蹈，欢呼声四起，阵势好不浩大。

看见军队进城，人群里的欢呼声更加高涨，有些男子甚至脱下外衣扬在手上，以示欢迎。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将军又为我们均国打胜仗了！”

不少妙龄女子见归镜身着银色盔甲的英姿，激动尖叫，无不渴望自己成为威凛凛的大将军的情人。就连青楼里的姑娘们，也纷纷探出了头，想要一睹大将军的威。

冶致环顾四周，表情依旧淡然:“镜，看来，你在拂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归镜回头看了看冶致，撇了撇嘴:“他们这般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打了胜仗而已。可他们却不知道，我背后这个人，才是打赢每场战争的常胜将军。”

冶致看了眼归镜，“行军打仗是你大将军的事，与我无关。既然赢了，你就是胜利者。”

归镜别过头，落寞一笑，“是么，可我觉得，我从未赢过。”

见归镜那模样，冶致皱了皱眉，言语之间夹杂着一丝怒气:“镜，你有些过火了。”

归镜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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